“起自军旅”的吉林将军长顺在谈到清军战斗力时认为:
一、东三省练军不可恃。虽训练有年,仍形苶弱。军士罔思杀敌,将领多不知兵;不独不能望国初,其得力并不如汉队。奴才任吉林差久,又本隶黑龙江,是以深知其弊。
一、淮军、豫军不可恃。两军之名虽旧。其实曾经战阵者什不能二三,又落落然统以诸将,名归宋庆节制,恐难如身之使臂、臂之使指,一朝临敌,彼此观望,抑事势所不能无。
一、山海关防军不可恃。积玩之众:杂以新募,以为有险可扼。不知险不自险,待人而险;且乐亭近介海口,倭或仍抄袭故智,则山海关可危。
一、神机营亦不可恃。习气风声,大抵与东三省练军相近,以卫门户尤为寒心。而北洋大臣李鸿章尝兴戡大难,管钥北门,旧部无多,仓猝召募,是天津之军亦不可恃。
谈到甲午战争结局,长顺认为:“大局不堪设想。”
清军腐败,战斗力低,是清军失败的直接原因。
三、清廷腐败、昏聩.对国防建设重视不够、对战争准备严重不足,是清军战败的主要原因
腐败方面。1888年北洋海军成军后,清廷便将海军军费挪作他用,为慈禧太后修建颐和园去了。而西太后也不顾国家安危,将海军经费消磨于园林之中。致使北洋舰队建设受到一定影响。1894年7月甲午战争爆发后,西太后不是忙于部署战事,而是忙于庆祝自己60大寿。有人请求停办“点景”,她怒不可遏地说:“今日令吾不欢者,吾亦令彼终身不欢。”慈禧太后腐败,那么其他官员又是怎样的昵?。同样也十分腐败。1894年9月平壤、黄海之战后不久,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些京官(如礼部右待郎李文田、通政使司副使顾璜、翰林院侍讲学士陆宝忠等)已“先后分遣眷属出都”,做好逃跑准备了。结果“京师携眷还乡之宦日多一日,车价至津沽至七八金,甚或十余金,甚或不可得。而土匪则于途中滋事矣。”李鸿章是甲午战争时期清军实际指挥者,他的品质如何对于甲午战争结局影响很大。但李鸿章也没能逃脱腐败习气的影响,在用人方面,常“任人为亲”,以亲属、淮籍及淮系为用人之资。如“海军提督非阅历多年,深谙西法之水师官不可”,但李鸿章却任命不懂水战的丁汝昌,而李鸿章阅操“亦示宽大”,致使北洋舰队“其肯励志图功者不多”。淮军早在甲午战前20年就已腐败了,“军队中的军官,什九都是仗着同乡亲戚的援引而来”,军官中大部分人“连喊操他们也不会”,须雇人“专门代替官长喊操”。李鸿章对此竟也不闻不问,置之不理。甲午战争爆发后,一些淮军将领贪生怕死(如刘超佩),李鸿章对此明知故纵,同样不闻不问,置之不理。
昏聩方面。清官员除极少数人外,大都对世界大势、中日战局无知,这一点在他们给皇帝的奏折中反映出来。侍读学士准良在奏折中主张北洋舰队“更选铁甲二支,前赴日本”,“分扰对马岛等处”,“南洋派快船二三支”“分扰长崎等处”。后又主张,赳永福“由台湾直趋横滨”。御史钟德祥认为,驻蹲公使汪凤藻与“朝鲜叛贼金玉均”相勾结,并派人与金玉均共赴上海,“将徐图北归”,“以泄其不逞之乱谋”。后金玉均在上海教杀,日本以此为借口,发动侵朝侵华战争。散汪凤藻为“启衅之人”,惩汪就可“使四夷懔然”。御史杨晨主张,与英结约,“许以商利”联英“并力拒俄,则日之势自孤”。工部尚书怀塔布主张,将朝鲜巨文岛借英“十年”,“在我无足重轻,在倭、俄则顿生肘腋之患”。编修曾广钧主张,北洋“分出致远、靖远两轮为专运援兵之用”,“每船装勇千名,冒险而前,越仁川进驻牙山。敌船来攻,则尽力抵御。”并认为日本鱼雷艇,“身轻如叶,若以交战大洋,直同儿戏”。翰林院检讨陈存懋主张,“刘永福统领旧部直捣日本”。刑部郎中陆学源主张派刘永福“进捣琉球”,“此围魏救赵之策也”。礼部侍郎志锐主张:“与其敷衍议和,不若倩人代战”;若联英拒日,“不过五六日即可转败为胜,月内军事即已定局。”四川学政瞿鸿机主张:“密饬两江、闽浙督抚臣”,“速将沿海渔船、商船全数收雇,招募渔人蓉户缩为舟师,不动声色,裹粮潜渡,一自上海人长崎;一自温州趋萨摩;一自厦门捣冲绳;”“三路并攻,相为犄角”,“而我东陲之师疾卷而复朝鲜决矣”。御史王鹏运主张,将山海关“过关一段”铁路“拆卸,将关城照旧修复”,“则倭人内犯之谋不战而戢”。编修王荣商主张,“皇上饬拨兵舰数艘¨交刘永福等统之前进”,“或由长崎人其国都,或由台湾攻其后路”,“朝鲜兵事亦必易于得手”,并将中国铁路“工程永远停止”,因为调兵运饷“本不烦铁路之征调”。编修张鸿翊认为。日本粮荒,“煤亦欠缺”,中国煤米“不准私载”出口,“其足以制其命者”。同时“厚结”英法“二国”,“假其船械以往伐日本”,并认为中国鸟枪、.抬枪远优于日本快枪,用单刀手可以“夺其大炮”。军机处官员则企图“招募”广东渔船“数十艘,悬给重赏,令其驶往日本横滨、神户、长崎各岛,攻其不备。”前出使大臣陈明达主张:“调集南北洋兵舰迅赴日本”,“使其首尾不能相顾,必易见功。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