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军不善于使用近代化的武器,即使有了好的武器也无法战胜敌人,这是令人痛心的。
这里我们还应指出的是,清军虽然总体上拥有大量的武器和许多先进的武器,但在许多具体战场上的装备却不如日军甚至远不如日军,正因为这样我们把这种落后称为清军装备的相对落后。
二、清军腐败、战斗力低是清军战败的直接原因
这主要表现在如下方面:第一,一些官兵贪生怕死、勇气不足。如直隶提督叶志超,朝鲜公州之战时连日军影子还没见到就拔腿逃跑,平壤之战当左宝贵战死战事还有可为之时竞率队逃跑,狂奔500里退回鸭绿江。刘盛休防守九连城、赵怀业防守大连湾、黄仕林防守旅顺黄金山炮台、刘超佩防守威海卫南帮炮台、戴宗蹇防守威海卫北帮炮台、善联防守营口,均不战而逃。金州之战时,福建提督程之伟率大同军支援金州,逗留复州迟迟不进,后竟率队离去。山东半岛之战爆发后,山东河防营副将阎得胜率5营清军驰援龙须岛,行至半途,竞率队向西逃去。黄海海战时,当海战进行到关键时刻,方伯谦、吴敬荣率舰而逃。而王平率左一鱼雷艇在海战中则忙于救援落水清军,“忘记”自己的任务是应主动向日舰发起进攻了。黄海海战后,丁汝昌因受海战的打击,竞率舰队困守威海卫军港不敢出战了。部分清高级将领如此,影响一些普通士兵贪生怕死。如卫汝贵部“有督臣亲军队王得胜诸员,临行(指赴朝鲜)时军皆哗噪,在律正法二人,以洋枪队押解上船”。“京师绿营兵四十八万,初奉调如山海关。有‘爷娘妻子走相送,哭声直上干云霄’之惨。”保定清军“听说要向大沽口开拔,抵御日本兵,大家立时骇得失神失色,十分恐慌”,“第二天起来一看,大家的眼睛都肿得像桃子一样。”1894年9月7日,防守平壤清军“越三更,忽言敌至”,“竟各自施放枪炮”“彼此自攻,互相击杀”,“及闻确报,始知敌人尚远”。鸭绿江防之战时,日军佐藤部涉水渡江,当进至距南岸600米时,清军已弃炮逃跑。虎山失守后,铭军先自“惊溃”,盛军亦“乘势哗溃”。防守海城清军同日军稍一接触便溃散了。在析木城,清军“只在短暂射击以后就立即后撤了”,“逃跑的速度实在令人吃惊”。金州保卫战打响后,赵怀业带队支援,“甫及城门,闻警复返,该队已不战而溃”。土城子之战胜利后,清军追击逃跑日军时竟出现日“军停,他们也停;”日“军进,他们就退”的现象,致使“日军得到了甚为安全的退却。”防守旅腰陆路炮台清军大“都在日兵封达之前(即攻入炮台之前)早就离开守备地点逃去,防御到最后以至于以垒为枕战死的,只有守备最西的一个垒的仅为少数的兵勇。”防守荣成湾清军只在日军进行短暂炮击后即成溃散状态。威海卫保卫战进行到最后时刻,一些士兵竞向丁汝昌“乞生路”,甚至露刃威胁。
在谈到清军贪生怕死状况时,一参战日军士兵曾对此作了如下描述:清军“因为勇气不足结果决不用白刃战以决雌雄,单单指望火力优势作为惟一的决战手段。所以有好机会也不冲锋,更不追击,前进时全军一条线,后退时毫无秩序”。“清兵经常在炮弹达不到的远距离开炮,虚张声势借以恫吓。”清军“怯懦”之情到了“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”。由于清军怯懦、勇气不足,日军可以以“斩杀”比日军“多之四倍的”清军(事实上还要多)。结果在整个甲午战争中,日军共消耗“步枪子弹一百二十四万一千八百发,炮弹三万四千零九十发。派往海外的士兵,每人约放步枪子弹八发,每门大炮约放炮弹一百发”,就取得了战争的胜利。
在贪生怕死上,一些清高级将领表现尤甚。战斗中“首先逃跑的是将军统领,其次是下级干部,留在最后的总是士兵”。
指出部分官兵贪生怕死,是为总结经验教训,并非否定很多将士的奋勇作战,流血牺牲的爱国精神。
第二,对近代化战争知之甚少。清军对此知之甚少的程度同样到了令人震惊的程度。在战略上,他们不懂局部与全局、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关系,在战术上他们不懂得如何利用地形地貌掩护自己打击敌人,更不懂得如何利用夜战、近战阻击和打击敌人以及预备队的使用,甚至对武器的使用也“显示出可悲的无知”,整个作战水准还停留在中世纪冷兵器作战基础之上。如在甲午战争即将爆发之际,清政府与李鸿章等人不是积极备战,而是将希望寄托在列强的调停上,致使日军得以从容不迫地进行战争准备。战争爆发后,又因6000援军不能及时到达平壤轻率地作出了北洋舰队护航的决定。整个甲午战争时期。清军很少主动向日军发起进攻,都是等待日军前来进攻,平壤之战、鸭绿江防之战、威海卫之战,都是这样。而清军即使在向日军发动进攻时,又总是打着旗帜(旗帜有“10平方米大”,“挂在长10米的大竿上”),吹着喇叭(“喇叭长达两米”),堂堂正正地向日军发动进攻。清军进攻时“没有整然的秩序”,“他们经常用的队形是在散开的一队中挥舞大旗开火,开火为随意射击,”“他们的队形到处都有薄弱的一线,没有预备队”。“退却的时候”,“散兵则无秩序的溃逃。”射击时“其子弹多从(日军)头上通过,达到很远的距离。他们不考虑利用地形地物,从不用跪射,卧射,一律站着射击”。清军向日军进行炮轰时,又必定在自己炮列位置上“树起大旗”,恰好成为日军炮轰的目标。清军骑兵多为白马,“目标显著,对步兵的射击最为便利”。甚至清军“兵号褂补子适居中心,为倭人枪靶子,无不中。”接仗时清军不得不“将号褂反穿”。战斗中,清军“常弃山地而据守村落,就像驼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一样,以为这样就安全了,实在愚蠢。”著名历史学家马士曾经说过:平壤之战时,中国除“左宝贵表现出一点个人的勇敢,却没有一人表现出一点将才”,更不要说帅才了。马士虽然说的是平壤之战’,但事实上在整个战争中大都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