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城袍哥传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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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城袍哥传奇

  然而,这当口却出事了!

  “妈的,真他妈冬瓜皮做帽子,霉登顶了!”苟胜至轻抚着腮帮上尚未完全消散的牙印,不由愤愤地瞪圆了眼睛。

  就在这时,随着一阵脚步轻响,牢头走过,轻咳一声,弹进一个纸团,迅速转身离开。苟胜至艰难地移动双腿,捡起纸团,几个字跳进眼帘:“人已安全转移。”苟胜至盯着纸条呆呆地看了一晌,塞进口中,如同品尝一枚硬糖,轻轻咀嚼了一阵,然后咽下肚皮。直到这时,他那微微浮肿的眼里才终于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意。

  三较场坝上的枪声

  苟胜至的骨头确乎硬得出奇,酷刑用尽,抵死牙关,一字不吐。

  特务头子康泽终至黔驴技穷。

  然而,这段时间,重庆各阶层人士送包袱,托人情,为苟说项者却如过江之鲫,袍哥舵把子、大小军阀、社会名流,甚至还有流寓重庆开餐馆的黄埔一期老大哥李岳刚!重庆“仁义礼智信”五堂袍哥更是不遗余力,以社团名义出具全堂响片力保,向中央参谋团施加压力。康泽原本是想“挖出萝卜带出泥”,通过“吗啡事件”,抓住刘湘的“痛脚”,趁势给地方实力派沉重一击,然而,由于苟胜至死不吐口,竟使他如意算盘顿成泡影!康泽于沮丧之余,大为愤怒,为维护中央权威,决意以硬碰硬,以苟胜至项上人头祭刀,借此宣示中央参谋团在四川的绝对权威!

  吉普车一路狂奔,穿过寂静的街道,转瞬奔向城郊。

  良久,终于嘎地刹住。

  赖奎龙被人从吉普后备厢里拖了出来,抛在地上。

  麻袋解开,赖奎龙从麻袋里被小鸡般提拎出来。赖奎龙一路颠簸,骨头差点散架,拱出麻袋,半天才缓过气来,抬眼一看,车子已到了一个山坳上,一边是铁青着脸的崖壁,一边是深涧。冷硬的山风从山脊吹过,飒飒有声。

  天穹上,一轮半圆的月亮,泛着蓝幽幽的冷光。

  路边,松林里传来一声猫头鹰尖厉的啼叫,令人毛骨悚然。

  天穹上,一轮半圆的月亮,泛着蓝幽幽的冷光。

  路边,松林里传来一声猫头鹰尖厉的啼叫,令人毛骨悚然。

  赖奎龙拼命眨动眼睛,他想弄清,他被这伙强人到底弄到了何处。

  就在赖奎龙想来想去、总不得要领之时,一个男人大步过来,一把扯掉堵在他口中的臭布。麻袋里憋得久了,赖奎龙猛吸了一大口清冷的空气,缓过神来,忙色厉内荏道:“朋友,透个底,我可是中央参谋团的官员,你们这胆也太大了点吧?放了我,这事一笔勾销,否则,哥儿几位恐怕得掉脑袋!”

  “你他妈还横,也不看看我们是谁?”

  借着月光,赖奎龙一抬头不由倒抽一口凉气:

  面前四个人,一个是擅闯刑场的石孝先,站在中间的是雪儿和那个曾在舞厅里闹事的白湖绸!只不过白湖绸今儿个换上了一身黑衣黑裤,但额头上那道刀疤他却记得极牢!左边那个,更为熟悉,竟是袍哥仁字堂口的当家舵爷况绍武!赖奎龙扭头看了眼雪儿,此时,雪儿与舞厅时的装束迥异,兰花布短衫,秀发盘在脑后,月光下,冰冷的目光竟如刀子般割得人脸生疼!

  赖奎龙只觉“咚”的一声,一颗心掉进了黑咕隆咚的古井。落在这伙人手里,此生休矣!

  刚被塞进吉普,他想,八成是着了黑道“仙人跳”,没曾想,竟一跟头跌进了这伙烂袍哥布下的陷阱!妈的,一辈子玩儿鹰,一闪神,竟然被鹰啄了眼!想到这里,赖奎龙真恨不得跳起身来,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!

  石孝先照他肋骨狠踢一脚,问道:“小子,你现在明白为啥弄你来这里了吧?”

  赖奎龙道:“我知道,不就是为你那袍哥兄弟报仇么?可这是上峰命令,服从乃军人天职,这笔账咋能算在我赖某头上?”

  况爷朝地上的赖奎龙瞅了一眼,道:“石三兄弟,少跟这娃废话,一枪崩了,立马走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