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月芳说,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半天了。
付大成问,有事?
江月芳说,有事。
付大成问,什么事?
江月芳说,回去说吧。
江月芳说着就要拉付大成去自己家。
付大成立刻说,现在去你家太危险。
江月芳说走吧,我自有办法。
付大成只好跟着江月芳朝她家走来。
付大成从江月芳脸上的表情看出来,她看到自己穿着保安团的军服并没有显出意外。他有心向江月芳解释一下,自己参加保安团只是被抓的壮丁。但想了想,还是没有说出来。
江月芳家靠近村边,这里稍稍僻静一些。付大成过去虽然经常来江月芳这里喝酒,但每次来只是坐在门外,并没有进过屋里。让他没有想到的是,江月芳的这间土屋竞还暗藏着一个阁楼。这间土屋从表面看只是稍显高一些,并没有什么特殊,但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假烟道,钻进这个烟道一直爬上来,就可以进入屋顶的夹层。这个夹层有半人多高,通风透气很好,而且从外面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。付大成跟随江月芳爬进这个夹层,看到地板上铺着一张竹席,席上有竹枕,旁边还有几件手使的东西。江月芳告诉付大成,这个夹层还是当初闹红时儿子春良帮她做的,为的就是有一天遇到什么不测,可以用来藏身。现在这夹层果然派上了用场,她每天白天出去躲山,晚上就悄悄回来住在这夹层上。
这时,付大成发现,江月芳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。她看着自己,似乎有什么话要说,但只是张张嘴却没有说出来。这样沉了一下,她说,你……等一下。
她这样说罢就又下去了。
过了一会儿,江月芳又上来,将一支竹筒放到付大成的面前。付大成看看这支竹筒,又看看江月芳。江月芳没有说话,又转身去拿出一小盘腌笋。
江月芳说,我酿的水酒……只有这些了。
付大成看看江月芳说,我身上……没钱。
江月芳沉了一下说,钱的事,就不要说了。
付大成说,你刚才说有事……究竟什么事?
江月芳说,你先喝酒吧,喝了酒再说。
付大成摇摇头说,你不说,我不喝。
江月芳看他一眼,说,那你就别喝。
付大成轻轻喘出一口气,只好打开竹筒,将水酒倒进碗里,端起来喝了。付大成已经很久没有喝到江月芳的水酒了,这时突然喝下去,立刻感到身上轰地一热,接着,似乎全身的筋骨都松展开了。江月芳又为他倒上一碗。付大成又端起来喝了。付大成就这样接连喝了几碗水酒,渐渐地就感觉有些轻飘飘起来。这时,他只觉江月芳的一只手像一片树叶落到了自己的身上。这只手很轻,很柔,如同一阵风在皮肤上拂过。然后,这只手只轻轻一扳,付大成就慢慢地仰身躺到竹席上了。付大成感觉自己的衣服被解开了,接着,另一个光滑冰凉的身体就朝自己压上来。他闭着眼,轻轻哦了一声,两只手就搂住这个身体,一下一下地抚摸着。他听到江月芳在自己的耳边呼吸着,喷出的气息吹得他耳廓痒痒的。
他说,我……刚又杀了猪,你不怕身上的气味么?
江月芳没有说话,只是用身体一下一下地回答着。
付大成又说,现在……你可以说了,究竟……什么事?
江月芳突然在付大成的身上停下来。接着,付大成就感觉到,有几滴冰凉的东西落到自己的身上。付大成激灵一下,立刻从竹席上坐起来。
他明白了,江月芳已经什么都知道了。
他说,这件事……我原打算先不对你说的。
江月芳说,这样大的事,你怎么能不对我说呢?
付大成说,我想……等把事情办好,再告诉你。
江月芳立刻睁大眼说,你……已经想好要帮我?
付大成点点头说,在这种时候,我当然要帮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