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国全心有疑虑地道:“以后万一追查起来,不好说哇。”
唐兴富说:“你怎么婆婆妈妈的。要革命,那有哪么多顾虑。让我开坦克先冲破城门再说。”说着便向坦克跑去,驾坦克向东城门冲去。
“革到底”忽然见有坦克冲来,一时不知所措。陈世华急忙命令,集中火力和手榴弹,对坦克进行阻拦。但子弹打到坦克上如碗豆子碰上了钢板,一跳而逝,根本不起作用;手榴弹砸在上面,就似骚痒一般无足轻重。而坦克射出的炮弹,每发都击得厚重的城门吱吱作响。坦克一边向城门轰击一边缓缓推进,如入无人之境直抵城门前。
城门在坦克的强大推力下,轰然倒地。“红江”成员蜂涌而进。陈世华赶紧下令,全线撤退。
王国全蹬上城墙,望着“革到底”撤离后留下的几十名伤亡人员,得意洋洋地说道:“江城终于又回到了我的手中。”话刚落声,“砰”的一声,一颗子弹射中了王国全左肩,警卫人员急忙向枪响的方向追去,开枪者早已逃得无影无踪。
“红江”重新回到了江城。“革到底”被迫连夜撤至了兴桠镇。此次战役,双方共死亡89人,伤约300余人。“红江”在城郊公园里劈出了一块地,命名为“烈士陵园”安葬了“红江”阵亡的57名死者,而将“革到底”没来得及安葬的32名死者全部扔入了江中。
“革到底”得知“红江”将32名死者扔入江中的消息后,群情激愤,纷纷要求打回江城去,以牙还牙,血债血偿。但陈世华很清楚,凭此时“革到底”所有的武器装备,根本不能与“红江”抗衡,更别说打回江城去了。要出这口恶气,只能另做打算。
此时,杜虎也正为此事发愁。经再三考虑,杜虎认为唯有去省城,再次寻求“省革联”的支持,否则,“革到底”就只有作困兽之争,任由“红江”宰割的份了。杜虎将自己的想法,告诉了陈世华,与陈世华的想法不谋而合。
陈世华对杜虎说:“此事就只有辛苦你去跑一趟了。看看“省革联”会有些什么办法?我们这里几百号人就等着你的消息了。”
兴桠镇地处江城的西南方,距江城三十公里。镇子原是解放前国民党军阀杨森为七姨太置办的产业,方园约三平方公里,建在一片丘陵的凸面山坡上,一条省道公路插着镇子边缘延伸,到镇左侧通过嘉涪江与江城连接。兴桠镇经七姨太近二十年的经营,街道、商铺、码头曾兴旺一时,在江城已名气大盛。相传,扬森置此产业,一是为讨七姨太欢心,二是为自己的将来留下一条后路。从镇子的地理上看,兴桠镇的确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天然堡垒。又处于省城至江城的必经之道上,战略位置十分重要。因此,“革到底”撤到兴桠镇后,便在镇边的嘉涪江渡口设立了卡子,一切来往车辆、人员都得接受检查。
“革到底”卡在兴桠镇,等于切断了江城与省城联系的咽喉,获得了江城的“红江”怎么看也不是滋味。
更恼人的是,“红江”司令王国全被枪击中左肩后,经医院断诊被打碎了肩骨,需要手术才能保住左臂。但医院里能作手术的三名医生都随“革到底”撤走了,王国全要做手术,只能送往省城,别无他法。然而,如何才能安全地送王国全去省城,刘大刚可伤透了脑筋。经一整夜的苦思冥想,刘大刚想到了一个办法,那就是逼市武装部部长周灿民将王国全送出去。刘大刚知道,周灿民与“革到底”司令陈世华关系很好,如果周灿民出面,王国全很容易蒙混过兴桠镇,关键是要让周灿民配合行动,才能凑效。此事的风险很大,一是强迫周灿民,大有威胁解放军的企图,一旦事情败露,便有被打成反革命的可能。二是周灿民万一耍诈,王国全的转送就有送羊入虎口的危险。但是,王国全的伤势已不容再拖。刘大刚决定孤注一掷。
傍晚时分,刘大刚给周灿民打了个电话,说“红江”为庆贺攻城大捷,准备举办一场文艺演出,现在正在排练。听说周灿民爱人曾经是市歌舞团副团长,所以,想请他爱人前来歌舞团指导排练,并想请周灿民一同前来,与王国全司令共商清除“革到底”残留人员处理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