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稀罕你当牛做马?谁要你打猎?你赶紧老老实实呆着,省着让人家担心。为了你,我们爷俩啥没做?我倒没啥了,你知道人家咋说我爹的吗?人家说……人家说……赶上对待姑爷的了……”
听了这话,刘恩茂的脸更红了:“那是他们瞎说,他们愿说就说去吧,反正——”
汪娥“呼”的一下把脸转了过来,红红的脸上隐隐挂着泪珠:“反正啥?反正也不是真事儿是不是?你小子可真没良心,你知不知道你这些天跟死猪似的往那一躺啥也不管,我是咋办的?给你换药翻身,帮你解手,给你收拾这擦擦那,我……我都看见了!”
“啥?你都看见了?”刘恩茂的脸顿时成了红布,嘴也结巴起来,“那……那……那咋整啊?”
汪娥一咬嘴唇:“咋整?你说还能咋整?实在不行,我就……”
“别!小娥妹,你千万别!”刘恩茂一着急,往前一探身,腿部一阵剧痛,他一咧嘴又坐了回去。
“你当心点儿,你以为你现在是好人呐!”汪娥急忙扶着刘恩茂坐好。
刘恩茂一把抓住汪娥的手:“小娥妹,其实我早就对你……可我不能啊……”
“咋?嫌我长得不好?还是嫌我不会打枪?”
“不是,小娥妹,你长得多俊呐!我也不是嫌你不会打枪……”
“那你为啥……”
突然,门外传来了一阵大笑:“我闺女大了,能自己找婆家了!”门一开,汪老九提着几只山鸡走了进来。
“爹!”汪娥脸一红,接过山鸡就要往外跑。
“别走!”汪老九一把拉住了女儿,“反正话都说开了,今天应该交个底了。恩茂哇,平时我早看出来你和小娥之间的意思了,你爹活着的时候也跟我说过这意思,可那时你俩都太小。现在你们俩都长大了,再加上这几天的事儿,你就给我个实底,对这事儿你啥意思?”
“九叔,您和小娥妹的恩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……”
’汪老九一摆手:“不用说这个,我就问你跟小娥的事儿。”
欠狗的债(8)
刘恩茂脸红到了脖子:“九叔,能跟小娥妹在一块儿,让我死我都干。可我现在一没个大人二这腿能不能落个啥根还都不好说,这不太亏了小娥妹了吗?我……”
汪老九哈哈大笑起来:“我以为什么原因呢,就这,不碍事儿。你没大人,我不就是你爹吗?你那腿,实话告诉你吧,你九叔我亲自配的药,再加上我又请了方圆几百里有名的老红伤手给你治了,保管啥毛病没有,一点儿根儿都不会留下。你赶紧给我养好了,我还等着喝我闺女的喜酒呢!”
“爹!”汪娥脸一红,跑了出去。
三个多月后,刘恩茂和汪娥的婚礼隆重举行了。由于刘福棠是出了名的猎手,汪老九也是数得着的人物,刘恩茂又是小岩村后起之秀,所以婚礼特别热闹,小岩村所有人都聚到了刘家贺喜。大家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,尽情欢笑,婚宴从日上三竿一直进行到月上柳梢头。直到所有的人都醉了,稍微能分辨出路的人连拖带扶着烂醉如泥的人东倒西歪地回了家,新房这才安静下来。
安顿好了汪老九,同样没少喝酒的刘恩茂这才走进自己的家。麻油灯下,娇羞的汪娥越发动人,刘恩茂搂着心上人一起走进了销魂的天堂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沉睡中的刘恩茂仿佛听到了三郎凄厉的叫声,他迷迷糊糊地刚睁开眼睛,一条黑影便蹿了进来,跃上炕,冲着他的耳朵就是一口。
刘恩茂“哎哟”一声坐了起来。
咬他的正是三郎。
“三郎,你疯了?”刘恩茂刚说完,三郎一扬脸,冲着窗外狂叫了起来。
刘恩茂放眼看去。天呐!月光下,院子里围满了狼,一盏盏绿莹莹的“鬼灯”配上那一张张白森森的狼牙,杀气包围了整个小屋。
刘恩茂一把抓过枪,把匕首塞到惊身坐起的汪娥手里:“别怕,狼这是报仇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