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引我走向文学之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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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引我走向文学之门

  滔滔长江口外,有一个蚕形的海岛叫“崇明”,古称瀛州,其面积仅次于台湾和海南,是我国的第三大岛。这便是我时刻梦牵魂绕的故乡。举世震惊的抗日战争爆发前夕,我出生在这个海岛中心的农村里。在17岁那年第一次乘轮船到热闹繁华的大城市上海读大学之前,我一直在这个土地肥沃、物产丰富、风景秀美的海岛上学习、劳动、生活。我曾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地地道道的农村孩子。

  我从一个幼稚无知的乡村小孩,到后来成为一名专业的文学工作者、作家,其间固然有我自己个人的努力和诸多际遇的因素,但毕竟和我儿童少年时期所受的家庭,学校和社会的影响有密切的关系。回首往事,我深深怀念那些在遥远的年代里间接、直接将我引向文学之门的亲人、师长们……

  一

  小时候,我并不是一个天资聪明的孩子。读小学时,各门功课成绩平平,对“作文”尤其发怵。老师在黑板写下了作文题,我常常对着黑板默默发愣半天,不知从何写起。眼看别的同学低着头在那里写,自己心里那个急劲儿,简直甭提啦。这种状况的转变,起始于一件偶然的事情。那是大约在五年级的时候,祖父让我给在外地教书的父亲写一封家信,我憋了半天勉强写出来了,祖父看了勃然大怒,把信纸往地上一扔,说:

  “狗屁不通,白字连篇!一个高年级小学生,连一封信也不会写!”

  一向慈祥和善的祖父,竟然发这么大的脾气,这对我是个极大的刺激。一种自尊心促使我暗地发下誓言:一定要把作文写好!一定要学会写信!

  不久,父亲给我寄来了一本《模范作文》和一本《新牛犊》(书信集),我就反复认真地读这两本书,有的段落还能背诵。在作文中,有意识地模仿和套用书里我认为“漂亮”的句子和词汇。这时,我的作文渐渐地有了进步,并获得了老师的称赞。慢慢地,我对作文不怎么害怕了,甚至感到有些兴趣了。随著作文成绩的提高,再给父亲写信时,就不感到那么吃力也能够写得稍为通顺一点了,从而得到了祖父的首肯。

  六年级时,学校要求每一个同学必备一本《四角号码词典》(因为是王云五编的,故当时称“王云五词典”),这本词典对我帮助很大,我从中学到不少成语和词汇。从那时起,我养成了查词典的习惯,作文时不会写的字,或在阅读时每遇到生字和生词,就向这个不说话的“先生”请教,这个习惯一直延续至今。现在我案头除必有一本《现代汉语词典》外,总少不了一本商务印书馆出版的《四角号码新词典》。我在写作时常常使用这两本工具书。

  我的祖父是一个读过私塾的旧知识分子,对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。他特别赞赏中山先生的一篇遗嘱(当时称《国父遗嘱》),其开头两句是:“余致力国民革命,凡40年,其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。”有一段时间,他要我每天晚上睡觉前背诵一遍这篇遗嘱,我能够背得滚瓜烂熟,以至四十多年后的今天,我还能大体背得出来。祖父还让我学过一本叫《孝经》的线装书,他十分耐心地逐篇逐句地给我作解释。当时年幼的我,当然不可能很好理解孙中山先生《遗嘱》的民主主义思想以及《孝经》里宣扬的封建孝道,但无论《孝经》还是《遗嘱》,它们相当精练和流畅的文字,应该说对我后来真正爱好文学乃至最终走上以文学为业的道路,是起了最初的积极影响和诱导作用。

  二

  我11岁小学毕业考上了本地的县立中学,在即将升入初二时家乡解放。我自觉地爱好文学是在解放之后。如今打开记忆的窗户,我中学时代的语文老师的慈善可亲的形象,就一一浮现在我的眼前。完全可以这样说,如果没有当年他们对我的谆谆教导和热情鼓励,我就不会对文学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,今天也不会在文学的土地上耕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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