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、接地气,显灵气
对于生活我们应该永远保持一颗惊奇之心。平常的景,平常的物,我们用不寻常的眼光去打量,就会有一份诗意的情怀和收获。法布尔穷尽一生潜心于昆虫的世界,他以理解和同情辛勤的劳作者的心情,去理解和同情昆虫;他怀着对渺小生命的充分的尊重与热爱,去发现生命的神奇和美妙,《昆虫记》在接地气中显示出灵气。所谓“灵气”是指在应该是“独抒性灵,不拘格套”,即写作应该植根生活,展示心灵。
请看李娟的《洗衣服是件快乐的事》片段:
还有那么多的,各种各样的美丽植物,有许多都能开出令人惊异的小花。那些小花瓣的独特形状和细致的纹案,只有小孩子们的心思才能想象得出来,只有他们的小手才画得出。花开成这样,一定都有着它自己长时间的,并且经历相当曲折的美好想法吧?
再仔细地看,会发现这些小花们和周围的大环境虽然一眼看去很协调,其实,朵朵都在持续着强调不同之处,似乎它们都在坚持自己的想法。但是由于它们太过天真了而太过微弱;而又由于太过固执,而太过耀眼。它们更像是一串串带着明显情绪色彩的叹号、问号和省略号,标在浑然圆满的自然界暗处……真的,我从没见过一朵花是简单的,从没有见过一朵花是平凡的……真是令人惊奇啊!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和心思,让这个世界既能产生磅礴的群山、海洋和森林,也能细致地开出这样一朵小花儿?
自然界的花开花落,我们平日见得多了,但有谁像李娟这样充满好奇地去观察呢?她欣赏这些平常的小花,她说花的形状和纹案充满了孩子的惊奇,她发现朵朵花开的各自个性,她感叹“我从没见过一朵花是简单的,从没有见过一朵花是平凡的……”,她的内心里充满平等,又充满真诚,她把大自然中这些最为普通的一切,当作是有灵性的东西,这样具体事物的某些特征同某种哲理、风格、品质联系起来,让读者进行由此及彼的联想。
如果你有一种热爱生活、追求美好的“情趣”,就会有一双“慧眼”,一双“一粒沙里看世界,半瓣花上说世情”的“慧眼”。
三、接地气,显生气
真正接地气的作文应该与凡俗人生的喜怒哀乐连接在一起,应该跟心灵家园的自然朴素连接在一起。这样的文字应该是自然而然地从心灵中流淌出来的,是用真挚的情感表达出来的,读来自有一种感动的温度,自有一种震撼的力量。
比如贾平凹的《写给母亲》:
三年以前我每打喷嚏,总要说一句:“这是谁想我呀?”我妈爱说笑,就接茬说:“谁想哩,妈想哩!”这三年里,我的喷嚏尤其多,往往错过吃饭时间,熬夜太久,就要打喷嚏,喷嚏一打,便想到我妈了,认定是我妈还在牵挂我哩。我常在写作时,突然能听到我妈在叫我,叫得很真切,一听到叫声我便习惯地朝右边扭过头去。从前我妈坐在右边那个房间的床头上,我一伏案写作,她就不再走动,也不出声,却要一眼一眼看着我,看的时间久了,她要叫我一声,然后说:“世上的字你能写完吗?出去转转么。”现在,每听到我妈叫我,我就放下笔走进那个房间,心想我妈从棣花来西安了?当然房间里什么也没有,却要立上半天,自言自语我妈是来了又出门去街上给我买我爱吃的青辣子和萝卜了,或许,她在逗我,故意藏到挂在墙上的她那张照片里,我便给照片前的香炉里上香,要说上一句:我不累。
我妈是一位普通的妇女,缠过脚,没有文化,户籍还在乡下,但我妈对于我是那样的重要。已经很长时间了,虽然再不为她的病而提心吊胆了,可我出远门,再没有人啰啰嗦嗦地叮咛着这样叮咛着那样,我有了好吃的好喝的,也不知道该送给谁去。
在文章中,贾平凹不再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大作家,而只是一个思念母亲的儿子,整个文章没有用一个形容词,没有任何拔高母亲的字句,几乎都是记录一些琐碎的事情。但这样的文字却让第一时间看过的朋友也泪流不已。文中从头到尾都以“我妈”来称谓母亲,一猜就知道这是他生活中一直对母亲的的称谓。通篇都是家常话,有的地方甚至有些絮叨,但却那么真实亲切。就是这些原生态式的叙述,却让人感受到平和里的沉挚,力量看似不强烈,但历久难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