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子凯忽然发现,婉娘还真是个美人,脸上挂着泪水,那更是雨打梨花,说不出的美妙。他“嘿嘿”一笑:“你老公要买,我哪里拦得住他?我只恨见到小娘子晚了,刚才没连着你一起要下。不然,你也是我的啦。”
婉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爬起身来,对胡秀才说:“你要把房子和地都给了他,我就不跟你过啦。”胡秀才只顾抱着花瓶说:“不过就不过吧。”冯子凯让他们连夜搬出去。胡秀才就抱着孩子出了家门,婉娘却坐在镜子前,只顾描眉抹粉。
冯子凯在窗外已经看得欲火焚身,他推开门就冲进去,一把把婉娘搂进怀里,对她说:“你就跟了我吧。我家有房子有地,我也有手艺,我保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。”婉娘只是抬眼看着他,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。冯子凯再也按捺不住,一下将她扑倒。
冯子凯正想动手,却听脑后传来一阵风声。亏他反应灵敏,赶紧往旁边一躲,躲过了脑袋却没躲过身子,那一棍子正砸在肩上,直砸得他那半边肩膀像是要断了一样,疼得撕心裂肺。他忙转头一看,见是宋小二,不觉怒火中烧:“你干吗打我?”宋小二冷冷笑道:“你也太混蛋了。拿了我家老爷的钱,还想占我家老爷的女人!亏我家老爷想得周到,让我在外边候着,不然,还真让你小子得逞了!”
冯子凯吼道:“我帮你家老爷赚到了这块风水宝地,却没说要把这个女人赚给他。这女人愿意跟我,那就是我的。”
宋小二骂道:“要是没有我家老爷的宝贝,就凭你这个锔盆锔碗儿的锔匠,人家婉娘会跟你?哼,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。”说完,又抡起棍子,朝着冯子凯砸下来。冯子凯急忙滚到一边。这时,宋员外不慌不忙地走进来,“嘿嘿”一阵冷笑,冲冯子凯伸出手来:“房契和地契呢?”冯子凯忙从怀里掏出来,递给他。宋员外一挥手道:“事情办完了,你们都滚吧!”冯子凯刚要出门,却听婉娘高声道:“你敢往前一步,我就死给你看!”冯子凯急忙转身看去,只见婉娘手里捏着一把剪刀,刀尖儿正对着自己胸口。宋员外解了一半儿衣服,手还停在纽扣上。
婉娘说:“宋员外,你敢硬来,我就死给你看,你就是欲行奸污逼死人妻,看我大明律法是否能饶得了你!即便我不死,也要到大堂去告你,你还是欲行奸污人妻,照样是犯了大明律例,看县太爷怎么处置你!现下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能不认罪吗?”
说着,她望了冯子凯一眼。冯子凯忽然明白了,婉娘刚才装出很顺从的样子,就是想留住他,等着宋员外来。宋员外一来,看到她,自然欲火焚身,把他赶跑了,要自己来。婉娘正可让他当了人证。他若不肯当,婉娘又可告他欲行奸污了。
宋员外听了,不禁吓得一抖。他知道,只要他摊上了官司,这个家就得败了。他忙给婉娘跪下,求她放过自己。婉娘只是看着他不说话,宋员外就明白了,把房契和地契都还给了她。婉娘才怒声吼道:“你们这些禽兽,都给我滚!”
几个人从胡秀才家落荒而逃。直到跑出了镇子,冯子凯放慢脚步,这才想到,他的家什还丢在胡秀才家呢。还有,他到婉娘房里的时候,脱掉了外衫,袖子里的银锭子也一并放到一旁,难怪婉娘说还有物证。
他虽觉得惋惜,却不敢回去取。想想宋员外还白白丢掉了一只价值连城的古花瓶,他觉得自己那点损失真不算什么。谁让他起了坏心眼儿呢,这也是报应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