锔花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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锔花瓶

  原来,他叫宋小二,乃是宋员外家的佣人。宋员外就是找冯子凯锔花瓶的那个白胖子。刚才,宋员外把他叫到房里,吩咐他跟着冯子凯,看冯子凯要到谁家借宿,就跟那家说不行,最后让冯子凯没处过夜,只好到他家去住。

  冯子凯听宋小二这么说,不觉愣住了:“你家宋员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?”宋小二说他也不知道。冯子凯放开宋小二,背起褡裢说:“那我就不费这劲了。走,到你家借宿去。”说完,跟着宋小二来到宋员外家。

  宋员外早就料到他会回来,已经备好了一桌饭菜,还有美酒。冯子凯也不客气,坐下来又吃又喝。直到酒足饭饱,肚子都歪了,这才打着酒嗝问宋员外:“宋员外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?我是个直性子,想不透那些弯弯绕,你就直接跟我说明白吧。”

  宋员外一拍手说:“好,咱就把话挑明了吧。”说着,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银锭子,放到冯子凯眼前:“事情办好了,这两个银锭子就归你了。”

  冯子凯忙问到底是什么事。宋员外也就不再隐瞒,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。

  原来,这宋员外虽富甲一方,但因家中无人做官,也就无权无势,时常受人欺压,他就想着,若是家中后代能出一个做官的,也就能扭转这个运数了。他请来县里看风水的陈半仙,陈半仙在镇上转了几圈儿,最后选中了镇东的胡秀才家,说要是把祖坟挪到那里,不出三代,必出高官。宋员外就找胡秀才去谈,愿出高价买他家的房产,谁知那个榆木疙瘩死活不肯。他后来打听到,那胡秀才是个古瓷迷,他就想方设法买来了这件官窑古瓷,谁知那胡秀才又说,这件官窑古瓷价值连城,他家那破房子不值,他没钱买,又不能让宋员外吃亏,无论如何不肯做这笔买卖。宋员外就想,如果把这件瓷瓶锔上两个锔子,价钱就下来了,那个呆子就该跟他换了。他这才想请冯子凯来给他锔花瓶的。

  冯子凯听了,不觉笑出声来。那胡秀才呆就呆了,你宋员外怎么也跟着他一起呆?不是真傻,那就是疯了。宋员外又接着说,那胡秀才是个呆子,倒好对付,但胡秀才的老婆婉娘,心眼儿很多,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,眼下连门都不让他进。他就想让冯子凯带着这件花瓶到他家去借宿,引诱胡秀才来换这个花瓶,那就大功告成了。事成之后,他必有重谢。

  冯子凯想到还有银子好赚,就点头应了。他把花瓶包好,放进褡裢里,让宋小二引路,来到胡秀才家。

  胡秀才听冯子凯说要借宿,就点头应了,请他到西厢房里暂住。冯子凯送上几文钱说,请胡秀才给他多找几根蜡烛。胡秀才忙问他晚上不睡觉,要那么多蜡烛做什么。冯子凯说,他有个古瓶要连夜锔出来。胡秀才听说有古瓶,当即两眼放光,非要看看。

  冯子凯只好拿出花瓶。胡秀才一看,眼睛登时就亮了,一把抱住了花瓶,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:“定窑,真是定窑啊。”他看到那道裂璺,痛心疾首地说:“怎么能裂呢,怎么能裂呢!”冯子凯说:“裂了,不值钱了。”胡秀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:“不懂你就不要乱讲话。要是没这道裂璺,它就值老了钱了,我连看都看不起。现下有了这道裂璺,它就是我的了。”

  冯子凯愣怔怔地说:“我什么时候说卖给你了?”胡秀才抱紧了花瓶说:“我买了,它就是我的了。你说吧,多少钱,我卖房子卖地都给你!”

  冯子凯问他:“你说话算数吗?”胡秀才忙说:“算数,当然算数!”冯子凯冷冷一笑说:“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吧。”胡秀才应了一声,忙回屋去取地契、房契。

  胡秀才取了房契、地契回来,交给冯子凯,抱住了花瓶,婉娘跟着跑进来,兜头跪下,泪水涟涟地哀求道:“秀才,你把房子和地都卖了,咱家还怎么过呀?你难道要咱一家三口都饿死不行?”胡秀才一把推开她:“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,先拿住花瓶要紧,顾不得那么多了。”

  婉娘又给冯子凯连磕了三个响头,泪水涟涟地说:“好人啊,我求你了,别把花瓶卖给他。你想想啊,他把房子和地都给了你,他又一无所能,我们一家三口都得饿死。你是好人啊,能看着我们家败人亡吗?求求你,别卖给他花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