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要你脱下兔皮褂儿,仍然是一个姑娘。”
“可是,我怎么知道,洞子打了多深多长呢?”
“皮褂兜儿里有一个绒线球,你把绒线的一头,拴在这面洞上,以后你就带着球儿向里打,什么时候绒线球完了,那就是你该出头的地方了。”
“可是,打洞挖出的泥土,又在哪里堆放呢?”
“聪明的姑娘!这小院里,不是有一条小溪穿过院墙,长年流着吗?只要你把泥土倒进溪沟里,流水就会帮你带向远方。”
“好心的兔子,谢谢你!如果我照你说的办法,获得自由幸福,我将永远感激你!”
老兔子又说:“记住,姑娘,打通一条通向幸福的道路,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你必须用很大的耐心,艰苦地劳动,熬过很长的岁月,才有希望得到成功……”
就在这黑夜里,老兔子死了。唯一的同伙永别了,艾伊莎很悲痛!第二天,她在院子中央,太阳的光辉能照到的地方,挖了一个小坑儿,流着眼泪,把老兔子埋葬了。
艾伊莎试着穿那件兔皮褂儿。刚披到身上,觉得身子忽地一缩,转眼之间,已经变成了一只白兔儿。摇摇头,头顶上有两只长耳朵,看看身上,一片雪白的绒毛,身体轻轻的,跑得很快,跳的很高;脚爪利利的,地上抓几抓,就是一个坑儿。白兔姑娘,心里十分高兴。就在老兔子指点的地方,开始打洞。
该吃饭的时候,阿妈在门外喊:“艾伊莎,取饭来!”
白兔儿慌忙从洞洞里跳出来,应道:“阿妈,来了!”
一面答应,一面脱下兔皮褂儿,仍然是艾伊莎姑娘……
洞子里象冰一般冷,洞子里如漆一般黑,掘土挖砂,两只脚爪磨出了血!每次爬出洞口,眼睛发花,身体发软,就象害了一场病。可是,白兔姑娘艾伊莎。一点也不灰心。她想着洞子一打开,就能重见天日,得到自由幸福,便忘记了痛苦,浑身平添无穷精力。
树上的叶子,绿了又变黄。院里的荒草,枯了又生长。南归的大雁从天空飞过,布谷鸟忽然又唱起春天的歌--日月象小溪里的水,缓缓流去了。白兔姑娘艾伊莎,日夜钻在山洞里,辛劳艰苦地工作着。绒线球儿越绽越小了,洞子越打越深了,她的希望也就越来越大了。
有一天,她在洞子里面,挖出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。摸着圆碌碌的,敲着响当当的--是一只磁坛子。揭开坛口儿,光华闪闪,里面满满装着一坛雪花白银子。白兔姑娘在洞子旁边挖了个小偏窑,把那坛银子好好收藏起来。
一年又一年,白兔姑娘艾伊莎,打洞子打了整三年。打通一座麦芽山,从前山直通到后山-绒线球儿绽完了,受难的姑娘啊,该是她出头的日子了!
可是,地洞里仍是一片黑,她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?
白兔姑娘向上挖,地面挖穿了,洞口打开了,亮光一闪,照得她眼睛都花了。房间里的空气暖暖的,灶火里的火焰红红的。“叮叮!当当”切刀、擀杖响,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阿奶,正在和面做饭--哦,原来是人家的厨房。
洞口正开在墙角里,墙角里堆放着干劈柴。白兔姑娘,藏在柴堆后面,对这新的环境,仔细观看。
那位和善的老阿奶,一面手忙脚乱地做饭,一面自言自语地说:“……太阳都偏西了,该是我阿布多回家的时候了!我的锅还没有烧开,面还没有和好,孩子进门,吃不到一口现成饭……唉,老了,不中用了!有个能干的媳妇就好了……”
正说着,从远处传来“叮呤!叮呤!”的铃声。接着,牲口蹄儿踏着地面,“格登”、“格登”走近。老阿奶丢下手里的擀面杖,说:“听啊,他已经回来了!”便慌忙迎出去了。
一会儿,老阿奶和一个身材高大,样子潇洒的年轻人,走进屋里来。老阿奶一面不住地给他拍着身上的尘土,一面说:“饿了吧?渴了吧?看阿妈还没有把饭做好--来,先泡个盖碗茶你喝--”
“阿妈,别忙!”年轻人笑咪咪地掏出一个纸包,说:“在河州城里,给您买了个头巾,您看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