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神上的折磨,使桂云一天天消瘦下去。情况还在急转直下,不久她就如一只羽毛透湿的病鸟一般,无精打采地被撂倒在炕上了。翟小辫儿见状,着实窝心,知道自己再不能在她身上得到那种享受与满足了,就只好停手作罢,将她独自弃在空房子里,自己搬到前屋里另睡去了。他内心里又开始琢磨着,等有机会就再找一房中用的啵。桂云虽然身体病弱,但思维却仍清醒。她于那悲悲惨惨凄凄切切之中,依然时刻都在想念着喜生哥,企盼那灿烂明媚的阳光能早日炸开迷雾,照耀到自己的心田之上,她向往得无限焦渴难耐。
当然,这时的喜生也已知晓了桂云的处境。他整日里都如一尊化石般地坐在炕上,不去劳作,也不去吃饭,呆呆傻傻地想着,那样子是很怕人的。他的胖媳妇是不敢多问一句的。
于是,就在那天夜里,桂云正于病中昏昏沉沉地思念着喜生,却不觉房门吱呀一响,一个壮实的汉子就奔到了她的面前。不用细看,仅凭他那身影与气息,桂云就已完全能判断出来者正是喜生哥。她的心骤然一阵惊诧。喜生是凭了多日积蓄起的对桂云的思念,横下一条心,一股急劲,选择了围墙的一段低矮处,趁炮台里那罗锅瘸腿炮手打盹儿之时,健步飞上土墙,攀缘而下蹿进来的。桂云心头一喜,刹那觉得自己已被一轮朝阳照亮了,周身都增添了无穷的热量。她绝不再多想,也不愿多说什么,行动是最好的表达。她乍然张开双臂,一把搂住喜生,使出最大的力气将他拽到炕上,全身心地迎合着他。喜生急切地呼唤着,桂云,桂云,你可想死我了!之后,他就猛地扑到她身上,紧紧搂着她。桂云浑身一阵悸栗,呻吟一声说,唔,喜生哥,我也一样啊!她说着,便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了喜生哥。
霎时,他二人的身体与灵魂已融为一体了。
喜生强猛有力,野气雄风十足,贪婪地撞击着她,并用心爱抚慰藉着她。桂云咬紧牙关,任他摆布,任他揉搓,汗水在她的额前肆流,但她却感到无限的兴奋与满足。
时间已过去很久了,但桂云仍不愿将喜生从自己的身体里推出去。
喜生完全实现了自己的愿望,他为自己的成功而怡然自得。他觉得自己眼前已幻化出了青山绿水,柳烟袅袅,百鸟鸣啭,阳光明媚,那山河川峪都为他大长了无尽的神采。他愈加感到自己血旺性烈,随之更生出无比高扬的心气,体内那不可遏制的岩浆地火,足以焚毁一切。
他们二人的情绪都得到了无限的张扬。
忽然,院外传来一阵类似母狼受伤般的嚎叫声。喜生听出来了,那是他的胖媳妇在找他。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难以为继,就只能慌慌地说,桂云,工夫不小了,我得回去了。桂云也听见了那胖女人的哭嚎声,心中颤颤的,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喜生,眼见他从自己的身边离去。
喜生纵身翻过院墙返回来,在自家门口正遇见了他那胖墩墩的媳妇。她已披头散发,满脸泪痕,敞胸裸怀,衣履不整,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,神志恍恍惚惚地望着黑夜,嗷嗷号啕不止。她一见到喜生,眼里转而便闪出一线希望的光亮,直奔他而来。
喜生顿足捶胸地骂,唉,你个丧门星,这可叫我怎么着好呢?他进退维谷,既觉得她也够可怜的了,又怕她一劲嚎下去,嚷嚷来全村人,也怪不好收场的。他就耐着性子将她拽进屋里,挨着她的身子躺下了。
他只能这样委屈着自己,在这里暂时少睡一会儿。
次晨天明,阳光鲜亮。这是个难得的好天头。
时下又已转入了春暖花开的季节。那树上的叶子已开始健硕开来,大地到处都是一片新绿。
此时正是畜禽们寻求配偶之际。那村前的一只公狗与一只母狗,正在尽情嬉戏着;河边有一只雌鹅伴着雄鹅在悠闲地徜徉散步;山坡上有两头公牛,也正在为争夺自己选中的情侣,而拼命冲撞、厮杀、鏖战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