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时脑子里是一片空白,犹如混沌初开的宇宙一样混乱无序。接着像旧约创世纪里上帝说的那样:“let there be light”一样,光出现了,万物一下有了色彩。不仅有了色彩,还有了实物。那是什么?哦。是一本书。书。不是一本,是一大堆书。一模一样的书。
不是静静的堆在一起,而是像洪水一样朝我凶狠的扑过来,似乎想把我淹死在书海里。我拼命挣扎着,踩在成千上万的书上使劲往前跑。跑啊跑。终于看到了书的源头,那是一个敞开着的柜子,像一个疯狂的出书机器一样仆仆往外涌书。我筋疲力尽的摔倒在书堆上。一本书翻开来,上面几个鲜红的大字:两个柜子比四个柜子好用。………
我猛地坐起来,脸色煞白,浑身大汗,气喘吁吁。我又做这个梦了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只做这一个梦。我痛恨这个梦。
“醒了?过来试试西装。”阿刚随手扔给我一个崭新的塑料袋。
“什么东西啊?”我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问。
“这就那什么彩虹志愿者的服装,倍儿难看,凑合着穿吧。”
“还行啊。”陆丰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的比划着。
“噢哟,还真人摸狗样的啊。”阿刚对我使个不屑的眼色。
“粑儿,这西装放你那儿吧。我柜子里全是书都放满了。”陆丰讨好的看着我。
“操,我柜子也没地儿了啊。”我为难的摊开双手。
“妈的,傻逼宿舍为什么只有四个柜子呢?”阿刚愤愤不平的抱怨着。“要有八个柜子就好了。”
我心里一咯噔。四个柜子。四个柜子。那个梦里也有四个柜子。但是什么地方不对劲。是
的,什么地方错了。
“要是赖寒在就好了,丫柜子从来都不装东西,咱四套西装正好塞里面,现在***只能
码桌子上了。”阿刚垂头丧气的把西装塞回塑料袋里。
“会不会逃课去敦煌了?丫不是一支特向往那吗?对了,阿刚你不是去问女生了吗?刘亭
怎么说的?”我忽然记起了阿刚出门的那个场景。那个场景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清晰。他
匆匆忙忙的样子,忘了锁的门。还有………对了,还有陆丰那讨人嫌的目光。
“刘亭说她也两天没见着赖寒了,他们好像在闹别扭。然后她就硬拉我去抱了这堆东西回
来。”阿刚指着桌上的西装。“这事儿***奇了怪了。粑儿你说咱是不是给老宋说说?
”
“你傻逼啊!”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“你丫昨儿上课了吗?我呢?老宋最近气正不顺呢
,你不找抽呢嘛!”
“我操!这茬儿给忘了。不过赖寒要真去了敦煌旅游了也够牛逼的。”
“他要真去旅游了说不定就不会再回来了。”陆丰不阴不阳的来这么一句,大热天也让人
有一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。
“对了我今天晚上回去睡,实在受不了赖寒他妈了。”阿刚没搭理陆丰。“你丫不是说能
借到车吗?什么时候带我们哥儿们兜兜风啊?”
“操,我叔不借我啊,说是我没驾照怕出事。其实有什么的。”我无奈的叹口气。
“嗨!考一个不就完了,现在又要不了多少钱。”
“再说吧。”
一下午平淡无奇。
四
晚上来的很突然,六点就黑得差不多了。空气仍然闷得人心慌慌的。几乎没有一丝风。
八点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雨。
九点开始刮大风,一扫窒人的烦闷。外面的窗户哗啦啦的响。几天来第一次感到凉爽无比
。
我缩在床上看书,阿刚早回家了。他一走宿舍马上冷清不少。我跟陆丰之间一向话不多,
干脆堵上耳朵听CD。现在是FADE TO BLACK,恰好唱到:“NO ONE BUT ME CAN SAVE ME
BUT IT’S TOO LATE………”这正好是这歌里我最喜欢的部分,我情不自禁的跟着摇头晃
脑的哼起来。但是突然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,如有芒刺在背。我转过身去。果然是陆丰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