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的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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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梦

  今日系九月十四,我于睡梦中接到父亲的电话。

  问话甚为奇怪,问我在哪、在干什么、是否睡的上铺。问题之间几乎没有停顿,一口气儿问完,很为紧张的口气。

  倒是我不以为意,我本来处于睡梦状态时说话几乎是半天一个字,当然,父亲也是知道的。说起睡梦,不免想插一句,从小到大,几乎都是父亲叫醒我。

  小时候,在我耳边说话叫醒我,或是挠我的脚掌,或是捏住我的鼻子,然后我总是一阵打闹再爬起来。父亲从小教育我即便是作为一个女生,既然下定决心要干的事就不要拖拉。所以从小至大,洗漱时间都严格控制在十分钟以内,五分钟吃完早餐,十五分钟便可以出门上学了。刚开始还很不适应,我总是这里磨蹭那里磨蹭,为此还训练了好久,想起小时候因为体质差,父亲在单车接送了三四年后便不再让我安逸地坐在单车后座了,他让我跟着他的单车一路跑到学校,虽然我一直讨厌体育也很有抵触情绪,但是父亲的陪伴,至今我也是不惧长跑的,那种想起来满心温暖的幸福感真是不可代替。

  后来慢慢长大了,也仍旧是父亲叫醒我。

  虽然我开始由新班长变成了老班长,虽然上了很多次不同的舞台,由学妹也变成了学姐,就算假小子也蓄起了长发,平底鞋也变成了高跟鞋,就算就业、房车、考证……这些问题也涌入了脑中,只要是回家,睡在自己的大床上,哪怕日上三竿,父亲捏着鼻子半天醒过来就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,还是父亲眼中当年的那个小肉球。

  所以,我恋床。

  其实有很多次早已经醒过来,听着父亲走进来故意闭着眼睛让他带我醒过来。

  小时候装睡是像游戏一样觉得好玩,后来装睡,坦白的说,是为了被爱多包裹一次吧。

  说起来,将近成年这几年,父亲是越来越忙,我总笑他“神龙见首不见尾”。

  他再也没有大块整的时间陪我写作业,坐在我的书桌后看他从我书桌上随手拾起的书,偶尔抬眼看一看写功课的我,好像再也没有牵起过我的手和我并肩走过回家的路,父亲开始有了接不完的电话吃不完的饭局,坐在妈妈开的车上,当年送我上学涂得花花绿绿的单车也不知去了哪里。

  彼此之间更为深刻的记忆,就是不管父亲怎么忙,总是每天早上都会来我的房间跟我说早安把我叫醒,读大学后回家的寒暑假总也不忍心把我叫醒,只是在我身旁看着我,有时叫醒我嘱托几句然后让我继续睡觉,有时只是留一张字条,十点多后再打电话叫醒我,叫我记得看字条。

  我知道,明明是父亲的梦,我却扯出这一大堆不相干。可我却还是忍不住扯出了这一大段。

  回到今早父亲的电话和他的梦。

  父亲说他梦见我了,梦见我受了伤。具体我是怎么受的伤、受了什么伤,父亲匆匆挂了电话我也不得而知不想再问了。

  每一个在外开始漂泊开始打拼的孩子哪有不受伤的道理,说起来父亲也是另一对天使的孩子。

  父亲叮嘱我,“睡上铺床那么小老实点,别翻来翻去掉下来了。”我揉着惺忪的睡眼,挺无奈的回道:“我怎么会从上铺摔下来,又不是小时候,这个床这么高,摔下来岂不是更蠢了。”

  估计是听出来我他压根没有醒过来的意思,父亲半嘲讽的笑我“我家蠢猪还没醒啊,继续睡觉去啊,我挂了。”我把手机扔到一边,继续睡觉,再醒过来已是大中午。我怕我忘记我所感动的事,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开始写。我不否认我还为着昨儿给自己取了笔名激动得总想写些什么,可是今朝这个事却是很为震撼我的,说震撼一点儿也不为过。

  从去年爷爷去世至今,我听父亲说过关于梦,大约是他有梦到过爷爷,再无其他。

  等我也成了远行客的时候,父亲的梦里也开始有我的身影了。我写这一句的时候,总会鼻子一酸。

  也许看起来越来越坚强的每个人或是我自己,也总有一根软肋吧,也总有不管什么时候说起来都会满腔感动一腔热泪的话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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