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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     邢玉莲

我的童年是在奶奶家度过的。出了奶奶家的那条巷子,向右一转便是一个十字路口,记忆已经模糊,唯有立在十字路口的那间小屋依旧清晰地印地大脑里。小屋里住了一位瞎老大娘,无儿无女,只有那空荡荡的房子陪着她,还有一把伞,再就是晴天来打座,雨天来避雨的行路人。伞成了老大娘生活的必须品,老大娘晴天用来遮阳,雨天用来挡雨,出来的时候还用作手杖。
小屋后有一大片空地。那时候由于车辆不是很多,那儿就成了我们的游乐场。在那儿我第一次看见了老大娘的笑。那是夏日的一天傍晚,我和毛毛还有一群小伙伴玩捉迷藏。毛毛的眼睛被我们用布蒙上,我们围着他兴奋地叫着:“来呀,我在这儿,快呀!”毛毛听到这么多叫声,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,在原地转圈,不知该走向哪儿。忽然,我看到了老大娘,她用伞点着地,边探路边向这儿走来,手还不停地向周围摸索,或许是怕碰到什么东西吧!就在老大娘快挨近毛毛时,毛毛不知怎么的,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,双手一抱,抱住了老大娘的腿,还兴奋地喊道:“抓到了!抓到了!”毛毛腾出一只手撕下眼睛上蒙着的布,老大娘也用一只手拄着伞支撑着,另一只手放下来摸着毛毛的头。毛毛一抬头,正看到老大娘的笑。晚霞的红光映在了老大娘的额上,夕阳的金色也披在了老大娘的身上,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望着这出奇的慈祥。
后来我上小学了,离奶奶家也远了,只能星期天过去看望奶奶。记忆中那间小屋和老大娘开始模糊。
一次,午饭后,下起了大雨,奶奶收拾饭后“残局”,我双肘抵着窗台,双手托腮,望着外面好大好大的雨,远处的一切朦朦胧胧,我的记忆不知怎得却清晰起来,那间房子和老大娘也跳了出来,我问道:“奶奶,那个十字路口的老大娘怎么?”奶奶长叹了一口气说:“唉,那次下雨两个时髦青年来避雨,后来伞不见了。她失去了伞,行动十分不便,一个漆黑的夜晚走路不小心撞了石头,归天了。”
我听了,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!这叫什么吗?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利竟断送了一个人的性命,岂非太不道德了?
同时也想到:生活中正是这样的人太多了,才造成了一幕又一幕的悲剧。“自私自利”,我们就不能用它来衡量一下自己吗?大家生活在同一社会中,不可能舍弃整个社会而独立存在,共同生活的秩序是需要大家共同维持的,每个人做每件事时多考虑一下不就行了吗?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01/12/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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