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月的邀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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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的邀约

  但我们错了。我们忘了爸爸妈妈已迈入了人生的秋季,秋是美丽的,也是寂寞的,他们需要更多的慰藉和亲情。他们小小的要求总也得不到满足。孩童的时候,我们是在爸爸妈妈的荫庇下走过了春夏秋冬;而当他们也需要有人伴着同行的时候,我们却都远远地躲开了。躲进了我们渴望的那种独立、自由和被放纵的欢乐中……我们大多的渴望得到满足,却不愿付出些许的慰藉与亲情。

  当爸爸独自漫步在曾经留下我们身影的花市,当妈妈看见楼下亲呢的母女时,他们的心中,该泛起怎样酸楚的感触啊——多少蓬莱旧事,空回首,烟霭纷纷——我不忍再想。

  静寂的夜里,爸妈总爱絮絮地回忆:我小时候嘴很甜,很懂事,最讨人喜欢……弟弟爱哭,受一点委屈就要哀哀地哭着要妈妈……他们甚至记得许许多多微小琐碎的细节。

  暗暗的灯影下,爸妈用一种悠远的声音缓缓诉说着,指点着一张张发黄的照片。岁月朝着未知的世界无声地流走了,沉沉缓缓,永不回头,有我们的欢笑和吵闹相伴的日子是多么亲切而又遥远啊。现在只能在这一张张发黄的照片、一片片碎散的记忆中将那温馨的亲情拉近……

  总爱透过阳台上花草的枝丫看爸爸渐行渐远的背影,现在想来,那副愈来愈显得屠弱与单薄的身躯,在那片夕阳衰草的景象里是何等的凄凉与孤寂呵。

  每次找理由拒绝妈妈后,都要为她唇边颇显是豁达大度、通情达理的笑容而高兴,如今级细品来,那笑里分明含着丝丝苦涩和淡谈的无奈。

  仰望碧蓝如洗的苍穹,我潸然泪下。

  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,从窗里看下去,巷里淡金色的阳光把妈妈提菜篮的身影拉扯得好长好长。我冲出了门,飞快奔到她的身边:“妈,我陪您去,好吗?”

  妈妈满脸惊诧,转脸间分明有泪光一闪。

  我轻轻挽住了她的胳膊——

  对不起,妈妈,这句话我早就该说了。

  青石板砌成的地上,我和妈妈的影子悄悄地融在了一起。阳光下我露出应是乖女儿特有的温柔笑容:“妈,你说今天会遇上林阿姨和她的女儿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