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84年10月,福泽在自己创办的《时事新报》上发表了《东洋的波兰》一文,文章提出:15年后中国将被欧洲列强和日本瓜分,日本将理所当然地占据台湾全岛和福建的一半,并野心勃勃地刊载了一份瓜分中国的预想图《支那帝国分割之图》。至此,福泽“文明论”的真面目终于曝光:当自己是弱者时,呼吁“真理”;一旦强大时则提倡“压迫”。这种弱肉强食的亚洲观,最终形成了其“脱亚入欧”的思想。1885年,福泽发表了著名的《脱亚论》,全面地阐述了“脱亚入欧”的主张。
“日本虽处亚洲东部,但国民精神已脱亚洲固陋,转向西洋文明,虽常说‘唇齿相依’,但现在的支那(中国)、朝鲜于我日本无丝毫帮助,反而玷污我名,当今之计,我日本已不可坐待邻国开明,共兴亚洲,毋宁脱其伍,与西洋文明国共进退,对待邻国支那、朝鲜,亦无须特别客气,竟可效仿西洋人处之。”福泽的主张得到了日本政府的高度认同,在此后的100多年间,几乎历届日本政府都将“脱亚入欧”作为基本国策。
亲自参与侵朝,影响日本百年
福泽不仅是“脱亚入欧”理论的提出者,而且还是积极的实践者,他不仅积极参与了1884年日本入侵朝鲜的行动,还在甲午战争爆发前后大力鼓吹向中国开战。当时,年近花甲的福泽不分昼夜地执笔撰文,为日本的侵略战争大造舆论。他先是宣扬甲午战争是“文明与野蛮的战争”,事关日本前途命运,必须取胜,接着又肆无忌惮地煽动日军抢掠中国财富,称日军“目中之所及,皆为战利品。务要刮尽北京城中金银财宝,无论是官是民”。他甚至还劝说天皇御驾亲征。
日军赢得甲午战争后,福泽认为,唤醒民众的第一大使命业已完成,脱亚称霸东方已成为日本的第二大使命。于是,他向日本政府提出了一条恶毒的建议,要求清朝割让旅顺、威海卫、盛京省、山东省和台湾等领土。直到他去世前夕的1900年,还建议日本政府应乘八国联军侵华之际,大举侵占中国领土。
作为一位启蒙思想家,福泽的确有伟大之处,但在推动日本走向侵略道路的问题上亦难辞其咎。他对亚洲的偏见、蔑视,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日本民众的心理,这种普遍存在的歧视,成为日后日本军队在亚洲国家实施暴行的思想根源。因此,二战后,台湾人民视他为“最可憎恨的民族敌人”,朝鲜人民把他看作是“破坏朝鲜近代化的民族敌人”,在一些学者的眼中,他更是日本侵略亚洲路线的基本设计者,堪称“日本近代第一位军国主义理论家”。而福泽“脱亚入欧”的理论至今仍在影响着日本的发展,可以说是“现今日本政治右倾化思潮的总根源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