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兰性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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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兰性德

  由此念及苏东坡唱和章质夫而填写《水龙吟》杨花词一事,时人皆赞誉苏词比原唱更出色,因为有章词在先,须依照他的韵而填词,更受限制,实属难得。后人评之谓“戴着脚镣跳舞”,但不减婀娜,个中原因是苏东坡有才。又由此推及前文所言,刀剑道具依旧,脚镣依旧,何以舞?答曰:以情,以才。纳兰性德才情兼具,故尔舞出这曲绝响的铿锵。

  为文作诗者应戒过度关注文体形式之标新立异,语言模式之所谓推陈出新,该坐下来在才与情上多下点功夫,因为,能真正打动读者心灵的,还是这两样东西。

  纳兰性德:一片冷香唯有梦

  “昏鸦尽,小立恨因谁?急雪乍翻香阁絮,轻风吹到胆瓶梅,心字已成灰。”初读纳兰的词,便是这首《梦江南》,读毕,只是一阵的心痛,这样的男子,怕只是不属于这个世间的,那么透明,如同水晶一般,让人心生爱慕。这样的男子,在世间太委屈,又发出了太夺目的光彩,以致于那么早就只给世人留下了一个背影,还有那缠绵清婉的词,永远的离去了。

  纳兰似乎应该是快乐的,然而,他的心似乎总是一片清冷,不到三十岁竟“忧愁居其半,心事如落花”。在他的身上有着一种不属于男子的凄婉,然而,这种凄婉在纳兰的身上似乎给我们的是灵魂的震颤,而不是矫情与厌恶。原来,世间还有这么痴情的男子。原以为曹雪芹《红楼梦》中的贾宝玉已经是一个情种了,然而,他只是属于小说,属于一场梦幻。一旦真的遇见这样的痴情,竟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。

  我在这样的月色里,想着纳兰那样的男子,那样的词。记得他的《如梦令》:“万帐穹庐人醉,星影摇摇欲坠。归梦隔狼河,又被河声搅碎。还睡,还睡,解道醒来无味。”最喜欢这句“还睡,还睡,解道醒来无味。”万千愁绪似乎都已经包容在这一句中。也许,睡去,还可入梦,孤独也可在梦中找到寄托;也许,睡去,人生的种种“初见”的美好的一瞬会在梦中出现;也许,睡去,种种伤痛才会稍减。知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,然而,还是想要追寻一些什么东西。虽然知道这一切只是梦,纳兰充满伤痛,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梦境之中。

  也许,一片冷香惟有梦吧。

  纳兰容若和他的词

  纳兰容若,名性德,容若是他的字。纳兰容若这名字风光旖旎,教人惊艳:胸纳幽兰,神容略若。一吟此名,浊世才子翩翩风貌,历历眼前。

  纳兰容若诞于清顺治十一年,正黄旗人,其祖于清初从龙入关,战功彪炳,其父明珠,是康熙朝权倾一时的首辅之臣。容若天资颖慧,博通经史,工书法,擅丹青,又精骑射,十七为诸生,十八举乡试,二十二岁殿试赐进士出身,后晋一等侍卫,常伴康熙出巡边塞,三十一岁时因寒疾而殁。

  纳兰容若著有《通志堂文集》二十卷,但大的的成就是在词上。他的词清新婉丽,独具真情锐感,直指本心,在他生前刻本出版后产生过“家家争唱”的轰动效应。在他身后,纳兰被誉为“满清第一词人”、“第一学人”,清家词话和学者均对他评价甚高,王国维赞曰“以自然之眼观物,以自然之舌言情。……北宋以来,一人而已。”

  到了民国时候,纳兰还是很出名的才子早逝的典例。有此为证:张恨水先生的《春明外史》中写到一位才子,死于三十岁的壮年,其友恸道:‘看到平日写的词,我就料他跟那纳兰容若一样,不能永年的……“

  而纳兰容若的词,或写爱情或写友情,根本没有哪一首批评上层建筑,也没有哪一首关心劳苦大众,就连他那些描写边塞风光的词,也因笼罩着思乡怀人之愁郁,套不上“歌颂祖国大好河山”的套子。

  所以,当代每个选本在评论纳兰词时都要说些“内容单薄狭窄”、“思想境界不高”之类的话;在当代人编的书里,纳兰与纳兰词成了文学史的花边,成了可有可无的一抹闲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