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轼的宽阔胸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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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轼的宽阔胸襟

  但是黄州并没有提供哪怕是一小间比较像样的住处让苏轼一家落脚。苏轼一家只好寄住在城外的一座破庙中(也有说是废弃的驿站的)。

  苏轼的生活由此跌入低谷,不但社会地位一落千丈,前途一片渺茫,就连生活来源也被一刀切断,而且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偏僻小镇。

  然而苏轼天生具有豁达的精神的宽阔的胸襟,他不会被眼前的窘境吓倒。不是没地方住吗?他很快就在黄州城郊东边的坡上盖起了一座农舍,一家人便有了安身之所。不是没有生活来源吗?他便在农舍附近开辟了几亩荒地,种起了稻谷,俨然成了一位农夫。农夫能养活一家人,他苏轼也能。只不过这时的苏轼有了一个新的名号,叫苏东坡。

  当时的苏东坡虽然是位农夫,但他这个农夫与一般的农夫不一样,他还是个文人。文人即有文人的雅兴,因此,苏东坡在农事之余,便会到黄州附近走走,看看大自然有没有给黄州人留点比较特别的礼物。

  果然大自然对黄州人不薄,在黄州附近竟然有个叫着赤壁的地方。苏东坡误以为那就是三国打仗时的赤壁,于是就在那留下了在文学史上光耀千古的两赋一词。

  如果我们想到浩如烟海的文献古藉中去寻找最具灵性的作品,十有八九就是苏东坡的《赤壁赋》。它会领你到浓浓的月光水色之中去倾听哲人的精思妙语。它会让你感到人生的短暂渺小,即使是像曹操那样的一世英雄,也随江水而逝,不可复寻,于是叹道:“寄蜉蝣于天地,渺沧海之一粟。哀吾生之须臾,羡长江之无穷。”它更会让你感到生命的美妙丰富,清风明月不用买,山川美景任你赏,于是赞道:“惟江上之清风,与山间之明月,耳得之而为声,目遇之而成色,取之无禁,用之不竭,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,而吾与子之所共适。”读罢《赤壁赋》你会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,什么悲欢离合,什么生老病死,什么升贬沉浮,一切的一切都将在这清风明月中化为乌有,世间美文,有过于此者乎?

  还有《念奴娇•赤壁怀古》,这首适宜于关西大汉手执铜琵琶大声喝唱的词首开宋词豪放之风,晚唐、五代以来清切婉丽的词风自东坡始总算有了一大变革。“大江东去,浪淘尽,千古风流人物。”其气势之恢宏,场景之壮阔,千载之下,无有哪首词能出其右者。

  苏东坡又一次让文坛震惊,当然也又一次让陷害他的群小们震惊。但他们震惊的不是苏东坡的文才,不是中国文学史上出现了几篇光耀千古的名作,他们震惊的是“苏东坡你为什么自信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呢?”

  苏东坡当然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。公元1094年,苏东坡贬谪到广东高山大庾岭以南的惠州,政治犯被贬到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,苏东坡是第一人。

  大庾岭为入粤必经之地,岭南不似中原之文明,自古为蛮荒之区,宋代尚未完全开发,蛮烟瘴气,鴃舌鸟语,人多视为畏途,迁客至此,犹如隔世。苏东坡五年后从大庾岭回来,曾在岭上遇见一老翁,老翁对苏东坡说:“我闻人害公者百端,今日北归是天佑善人也。”苏东坡感慨万千,当即题了一首诗给老人:“鹤骨霜髯心已灰,青松合抱手亲栽。问翁大庾岭头住,曾见南迁几个回?”不管是老人善意的安慰,还是苏东坡激愤的疑问,我们都可以看出,大庾岭几乎是一条不归之路。

  可是胸襟开阔的苏东坡在当时的蛮荒之地惠州竟然生活得很好。他在河东的一个小山顶上盖了一座房子,取名叫“白鹤居”,还在南边一块小空地上,种上了橘子、柚子、荔枝、杨梅、枇杷和桧树等。这里风光旖旎,北望可见河水由此折向东北缓缓流去。东方山上,一座寺院依偎在乔木参天的树林之中,时时会传来隐隐的钟声。苏东坡在这里学会了修炼丹田之气,还经常自己酿酒,生活过得蛮自在。他在这里还写了许多诗,其中有一句至少从表面上能看出他当时的心境——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。”岭南就指当时的惠州。苏东坡的意思是说惠州这地方不错,你就是把我一直贬在这里,不让我回京城也没有关系,因为这里有很多荔枝。他以为在惠州可以安度晚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