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吗?”我说:“这几年我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,我很想知道马克最近过的怎么样?”父亲很平静地说:“马克在越南阵亡了,明天就是葬礼,如果你出席的话,他的父母会很高兴的。”
直到现在,我仍然可以清楚地指出父亲跟我说这个消息的地点-门牌I-494号。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军人,静静地躺在军用棺材中,马克看起来好帅气、好成熟。在那个时刻,我脑袋中唯一的想法就是:马克,如果你能够起来和我说话的话,我愿意把全世界的胶带通通丢掉。
那个教堂挤满了马克的朋友,巧克的姊姊唱着“民主战争圣歌”。我则想着:“为什么在葬礼的日子都一定要下雨呢?墓园的附近已经够难走的了。”牧师作一些例行的祷告,乐队吹奏一些例行的哀乐,那些热爱马克的朋友们,一个接着一个地,最后一次走向马克的棺木,向上面洒上圣水。
我是最后一个祝福死者的人,当我站在那里的时候,一个刚刚抬棺木的士兵走向我,并且问我说:“你是马克的数学老师吗?”我眼睛注视着棺材,点了点头。他继续说:“马克说了好多你的事情呢!”
在葬礼过后,马克从前的同班同学大部份都到巧克的农场用午餐。马克的父亲和母亲也在那里,很明显地,他们在等我。“我们有一些东西想要给您看。”他的父亲说。他从他的口袋中拿出一个皮夹,他说:“当马克死去的时候,他们找到了这个。我们想也许您认得它。”
他将包装纸小心翼翼地打开,拿出两张已经破损的笔记本内页,很明显的这两张纸之前是被胶带封起来的,而且已经被重复折叠过好多次了。我不用看,就知道那几张纸是我当初给马克,上面列着同班同学给他的赞美的那张纸。“很谢谢您为他作了这些”,他的母亲说:“您看到的,马克很珍惜它的。”马克的同班同学开始围绕着我们聚集起来了,查理笑得特别腼腆,他说:“我也还留着这张纸,我把它放书桌的第一层抽屉里。”巧克的太太说:“巧克叫我把这个放在我们的结婚纪念簿里。”“我也还留着,”马林接着说:“我把它放在日记里。”然后维琪伸手拿出她的随身笔记本,然后从她的皮夹中拿出那张已经破损皱折的纸,她眼睛眨也不眨地说:“我一直都随身带着这张纸,我想大家应该也都还留着自己的吧!”
最后我终于坐下来哭了,我哭,我为马克而哭,为再也不能见到他的朋友而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