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海心中暗暗欣喜,这只青头寡虽然强悍,却是今年的新虫,它的凶性和力量都处于巅峰,遇到一般的对手,光靠开门三板斧就能获胜。可是,这样的虫儿有个致命的弱点,便是经验和持久力欠缺。而“西府霸王”正好是耐力与经验兼备的老虫,正好是青头寡的克星!
想通了其中的关节,刘海重新拟定了战术,以缠斗为主,耗尽青头寡的体力。果然,当感觉到刘海改变战术的时候,胡黑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,指挥着青头寡发起一连串凶猛的攻势,而刘海却不紧不慢地拨动着簧草,一脸轻松的笑意,只待最后时刻的到来。
古 怪
“听风楼,刘海获胜!”
随着评判的一声唱喝,擂台下响起一阵阵欢呼。刘海如得胜归来的将军,向台下观众拱手致意。而胡黑正呆呆地看着斗盆中被咬断腿的青头寡,一脸沮丧。
刘海轻蔑地看了胡黑一眼,冷声道:“要不是怕你伤了我的‘西府霸王’,早就该结束战斗了。黑蛮子,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歹毒,不过你做初一我做十五,你那青头寡本不该是这个下场,但刘某人要给你一个教训,以后做人规矩点!”
胡黑恨恨地瞪着刘海,他心中明白,斗蟋场中很少出现生死相搏的场景,青头寡力竭时,他本想把虫儿引到一边弃权认输,但刘海却抢先一步,让“西府霸王”做出了致命一击,让他失去了一只极品异虫。
刘海心情大好,小心地把胜利的功臣引进斗蟋盒,转身走进听风楼。这听风楼的一楼有一处偏堂,是专门划给虫师休息的。
刘海先给虫儿喂了些吃食,然后靠在太师椅上,只觉得异常疲乏。他闭目养了一会儿神,这才感觉好了许多。这时,刘海忽然发觉身旁闪过一个身影,他下意识朝那人看去,却是个步履蹒跚的佝偻老头。看见这人走进隔厅,刘海忙起身扶住老人道:“爹,您几时来的?这天凉了,还是少出门为好。”
这老人正是刘海的父亲,以前刘海的比斗他是每场必到,但自从去年得了场重病后,身体大不如前,便很少来为儿子加油鼓气了。刘老爹拍了拍刘海的手背说:“放心,这几日身体好了许多,便来看看,你小子,终于能独当一面了。”
“那么说,您看了我的比赛?”
刘老爹笑道:“那是自然,刚才在人群里你没注意到我,我也就没打扰你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爹,刚才那场太精彩了!那是只青头寡,我的‘西府霸王’赢了青头寡!那可是极品异虫啊!”回想刚才的比斗,刘海抑制不住的兴奋。
刘老爹捻着胡须,满脸笑意地听着,心中满是自豪。可是,待刘海讲述完整场比斗之后,刘老爹的表情忽然凝重了许多,连忙问道:“海儿,你说那胡黑一开始就打着以伤换伤的主意来和你拼命?”
“是啊,这黑蛮子歹毒得很,不过我也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教训!”
刘老爹沉吟片刻,抓住刘海的手低声道:“孩子,听爹一句话,这往后的比赛不能再赢了。”
“您说什么?”刘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。
“孩子,你可知道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的道理?”
“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,不过我背后有整个听风楼撑腰,谁敢动我分毫?只要我赢下去,天大的事自然有少东家为我挡着。”
“少东家。”刘老爹冷哼一声,“孩子,你还年轻。这富贵坊的水深得很!以后的比斗就算是放水,也要输上几场,才能保你平安啊!”
刘海被说得心中不快,反驳道:“爹,这话你可不能随便说,要传到少东家耳朵里,咱俩就倒霉了。再说了,要赢我刘海就得拿出真本事,我是不会故意输的,这百战百胜的名号我是拿定了!”
刘老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,还想说些什么,但这孩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,认准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。
“老啦……”刘老爹长叹了口气,蹒跚着出了隔厅。
刘海看着老父落寞的背影,心中也不好受,但父亲要他故意输掉比赛,却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。
刘老爹没走多久,听风楼掌柜张三爷又走了进来,刚进门就朝刘海拱手贺喜道:“刘海,恭喜你又赢了一场,离百战百胜更近了一步。”
刘海连忙回礼道:“承蒙三爷抬爱,小的这可受不起。”
“受得起,你是有功之臣嘛。”张三爷摆摆手,又道,“少东家就在楼上,看了你的比赛说想见你一面,你收拾妥当了就跟我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