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存宝回去问上次搜查贼夫妻的衙役,见过他家的狗没有。衙役搔头想了半天,说他家是有条狗,病恹恹的,一声不叫。王存宝眨着小眼点点头,第二天趁贼夫妻出去卖豆腐溜进了他们家。
二三天后,发生了惊天大案:县衙库房存放的1000两税金被盗了。几乎所有人都怀疑是贼夫妻干的,贼夫妻果然也找不到了。王存宝懊悔得又拍脑门又跺脚,“怪我,怪我。一定是这阵子对他们又审又搜的,把他们搞成了惊弓之鸟,干了一大票就溜了。”他一面令衙役满街张贴缉捕贼夫妻的告示,一面暗地挑选一批精干衙役,操练同捕技艺,说是还有大案要办。
人夜,他带精干衙役悄悄出了北城门,在北郊的破庙周同潜伏了下来。三更时,月光朦胧。两个人影鬼鬼祟祟来到破庙前,学了两声鹧鸪叫,又有两人从另一侧过来,同前两人嘀咕几句,便接过前两人交给的大包裹。见此情景,王存宝打了个响亮的呼哨,衙役们一拥而上,将接包裹的两人扑倒捆绑,押进了破庙。前两人被灯笼照出了面容,正是贼夫妻刘胜、张菊香。由他俩领路,王存宝带衙役紧随其后,一行人爬上了北山。
北山奇陡,到半山腰他们就被突起的巉岩挡住,再无法爬上一步。借着月光,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个隘口,下面是一道山涧,如有桥架过山涧,就可通过隘口上山。桥其实还真有,不过是吊桥,桥的下坡这头被绳索拉到隘口悬吊着。
贼夫妻对着隘口喊了几声,隘口上有人回应,问已派人去接了,怎么没遇到?两人回答说官府追查得紧,没敢在约定地点接头。上面的人又问,东西带来了吗?两人说都带来了。上面的人好像还不放心,议论纷纷,点起火把往下照。两人提起包裹晃了晃,让包裹里的金子哗哗作响,上面的人终于把吊桥放了下来。
王存宝见机会到了,摆了下手。两个衙役从黑影中窜到吊桥前,挥刀砍断吊桥绳索。其他衙役穿过吊桥奔上隘口,一通斩杀,护卫山洞的人就都倒下了。王存宝高喊:“冲进洞去,捉拿匪首于奎!”突然,洞口燃亮一支火把,照出一个彪悍的身影,嚎叫着:“老子在这儿,哪个敢动!”只见他另一只手抓着个10来岁的小孩。刘胜、张菊香见了哀叫:“儿子!”
他俩有儿子,却在匪巢里,这是怎么回事呢?原来,早年在黑道上,刘胜和于奎是拜把子兄弟,张菊香出现,把兄弟就掰了。张菊香跟了刘胜,又有了儿子,刘胜就退出了黑道。于奎领人到北山占山为王,绑了刘、张的儿子,要刘、张拿1000两金子来换。刘、张这时靠卖豆腐度日,哪有那么多金子?被逼无奈,他俩只好重操旧业。
前些天,王存宝到他们家暗查,发现了他俩藏金的窍门,同时还在卖豆腐的账簿里找到了藏着的偷金账目,以及一张小孩的生辰八字,被绑日期及思念、哀痛之语。王存宝这才明白刘胜为何把金子叫“金儿”了,金子就是他儿子的命啊。原来刘、张偷到金子跑回家藏好,躲过搜查;等官府放弃追查后,与城中的于奎线人接头,商定某夜在北郊破庙向山匪交金。他俩这样偷了两年多,还未交够300两。
王存宝通盘考虑后,找到刘、张挑明事实,劝二人同官府合作,擒拿作恶多端的于奎。刘、张还幻想赎回儿子,不想冒险。王存宝向他们晓以利害:你们与于奎仇隙甚深,1000两金子即使凑足,也未必能赎回儿子。儿子在匪巢中只有两种前景:或被于奎泄愤撕票,或被培养成小匪。刘、张醒悟,欣然合作。王存宝还想到:只让刘、张用少量金子去赚山门恐怕难以奏效,于是他就演了一出税金被盗的戏……
此时,于奎切齿骂道:“狗杂种,你们串通一气害老子,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!”他往洞口木门一伸火把,点燃了木门,接着,洞里洞外都着起了大火。原来,山上四处都被他撒了硫磺、桐油,遇火就着。王存宝断喝:“不能再让他逞凶作恶了!”衙役们的几把利剑一齐刺向于奎。于奎挥舞火把抵挡几下,猛地将火把扔到了桥上,桥也被燃着了,而且因为桥板下面涂着桐油,还绑着硫磺袋,根本无法扑救。于奎身中数剑,濒死狞笑:“老子早就预备好这一天了,你们是要同这个狗崽子同归于尽,还是自己赶快跑过桥去逃命?哈哈……”他转身投进洞中的烈焰,自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