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文龙看了看地上的一滩水,一摆手:“不妨事,不妨事。”
回到屋中,冯文龙悠然地看了看满屋墙上挂着的书画,问道:“大考即至,崔举人可有意北上求取功名啊?”
崔举人点了点头:“不瞒大人,小人近来终日在家攻读诗书,只求金榜题名,报答朝廷。”
冯文龙突然起身,满意地拍了拍崔举人的肩膀,回头对孟飞吩咐道:“领人速到隔墙彭二家中,看其墙内是否有脚印攀登痕迹。”
孟捕头得令速去。冯文龙转而看着满眼疲惫的崔举人,小心地问道:“请恕本官冒昧直问,崔夫人是否为恪守妇道之人?”
“大人如何有此一问?”崔举人一惊。
“据本官刚才所见可推知,崔夫人应和你的邻居彭二有见不得人的勾当!”冯文龙双眼紧盯着崔举人朗声说道。
崔举人低下头来,若有所思,随后叹了口气:“唉,大人不提则罢,本来家丑不可外扬,但出此大事,小人也只有据实以告。此实属家门不幸,小人也偶有耳闻贱内和彭二有染,只是不曾亲见。”
冯文龙安慰崔举人道:“崔举人不必伤心,尊夫人失踪之事,立见分晓!”
正说话间,孟捕头已回,对冯文龙回话道:“大人果然料事如神,彭二家里墙上隐隐有几个脚印,其家里空无一人!”
冯文龙拉着崔举人的手说道:“此事已明了,彭二和崔夫人现恐怕已经私逃。”说完又对其中一个捕快大声喊道:“速带人去追!”
崔举人此时气愤难平,大声骂道:“奸夫淫妇,竟趁我醉酒酣睡之时私奔!”
冯文龙安排事毕,又对崔举人说道:“崔老弟不必为此心忧,他二人跑不远的,放心便是。本官素来仰慕崔举人才华,总想着和老弟闲谈诗书,今日天气凉爽,可否陪本官顺便走走?”
崔举人脸上微露难意,却也不好推却,只好答应。
就这样,冯文龙和崔举人闲步来到离河西村一里之遥的黄河岸边,此时只听得黄河水滔声阵阵,如擂牛鼓。
冯文龙拉着崔举人的手和孟捕头几人径直向黄河岸边的草丛走去,草丛中的露水把几人的衣服裤脚处都打湿了。
“大人,您这是何苦呢,露水太重,何必再往前走?”崔举人笑了笑。
冯文龙答道:“依近日接连潮湿天气来看,秋雨将至,黄河水今年的汛期看来推迟了,本官顺便来考察一下河汛事务。”说完走向岸边一堆摆放整齐的方石组成的石墙面前,并踩着下边的泥沙子围着石墙仔细看了看,摸着那些方形石头怒然骂道:“前任县令实属该杀,朝廷每年拨款数万两银子,他只装模作样摆些石头放置于此,可就凭这几块方石如何抵挡秋雨汛期!”
崔举人不明就里,只好附和:“大人英明,大人到任,真乃全县十万乡民之福啊!”
冯文龙并不答话,只是摇了摇头:“崔举人过奖了,本官最恨贪污舞弊之人,依本官看,这些防汛的石头也并不一定全部都为石头,怕就怕只有外面一层石头,里面恐为沙土啊!”
“大人何出此言,上任县太爷堆垒此石墙之时,我河西村父老也来参与劳作,石墙里面并未堆土,的确全为石头啊!”崔举人焦急地说。
冯文龙听后并不言语,突然指着堆在岸边草丛处的一堆方石大声叫道:“孟捕头,速速将此处石头搬开,待本官看看前任县令是否做了手脚!”
孟捕头听后略一迟疑,马上和另一名捕快一块一块地把石头移开。此时,冯文龙却死死地盯着崔举人,却见崔举人眉心冒汗,脸色煞白。
“大人,有两具尸体!”孟捕头突然喊道。
冯文龙走上前去,只见石头中间隐藏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,头部都已经被方形石头压出鲜血。
此时,崔举人看后,转身想跑,却被眼疾手快的孟捕头像老鹰捉小鸡般提到冯文龙面前。
冯文龙对此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崔举人大喝一声:“崔耀祖,还不快快把你杀人之事如实招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