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海涛被毒马鞭磨破手掌中毒身亡后,众多老百姓都把他当作与日本人勾结在一起骗中国人的汉奸,纷纷对他唾骂,于是整个天津跑马场从此再也没有华人骑师,全成了日本人、英国人、美国人骑马赛马的天下。
冬去春来,天津大街上时有日本骑师得意洋洋街头踩死中国平民的新闻,大家均气愤不已,可是却毫无办法。这日,川口木村正在街头耀武扬威地骑着高头大马,突然一个随从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,气喘吁吁地递了张报纸给他:“不好,纪家再次向你挑战赛马!”川口木村不屑一顾:“纪海涛一家能战者皆已败亡,他家有何人再战?”随从摇了摇头:“是纪海涛的娘子,向你下战书!”川口木村顿时目瞪口呆,一个女流之辈敢向他挑战。川口木村早就听闻这柳画刚产下一女儿,并非强敌,哈哈大笑起来,朝随从道:“速去回复,我应战!”
原来柳画生产后身体逐渐康复,本是骑术世家的她,也善于骑术,夫仇未报,见到日本骑师日渐猖狂,于是向川口木村下了战书。中田一夫见到川口木村接受了挑战,于是秘密派人密切关注柳画,可是探子回报:柳画选中了一匹才生产不久的母马,每日只是溜达训练,大部分时间在休息。川口木村一听,放下心来,在探子报告柳画驯马时的口令后,他顿时心有一计……
柳氏挑战日本骑师的马赛选在金秋九月举行。这日,风轻云淡,柳画一身骑服,英姿飒爽,她选中的是一匹大宛紫骍马,一身油黑,胸有白毛,这可是柳家从新疆觅得、千方百计运送到天津,虽然这匹马也是刚生产不久,可也是匹良驹。其他日本骑师都对柳画这个女流之辈不屑一顾。川口木村是一匹西洋黄马,脚力强劲,吐着粗气,他倒没有掉以轻心。栅栏一抬起,跑马场观众开始欢呼,十几匹赛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。有几个日本骑师的马臀后面涂了老虎尿,可是柳画早有预备,驯马之时便已寻来老虎尿,让大宛紫骍马习惯了老虎尿味,不会再恐惧退让。
大宛紫骍马带着柳画拼命追赶,虽然落在第三位,可是与川口木村并头齐进,川口木村望了一眼柳画,顿时对大宛紫骍马大叫:“呼呵!呼呵!呼呵!”原来他打听到柳画平日驯马时会以“呼呵”的口令来命令大宛紫骍马停步,这些骑师的口令平日都是保密不外传的,中田一夫打听到的。
可是川口木村喊完口令以后,顿时懊恼非常,因为大宛紫骍马听到口令后反而跑得更快了。柳画继续加鞭,原来为了保密,她还找了一匹马,染色染得与大宛紫骍马一模一样,故意在园地里训练那匹马的时候使用假口令,迷惑了川口木村的探子,其实“呼呵”是让大宛紫骍马快马加鞭的口令,柳画嗓门不大,正好川口木村的大声呼喊帮了她的忙。
两人一前一后追赶,很快就超越了其他马匹,只剩最后一圈的时候,柳画在前,川口木村紧跟其后。可是片刻过后,大宛紫骍马突然低啸一声,开始加速,一下就把川口木村甩开了。原来这个时候,柳画已经让仆人牵了一匹小马走到了终点旁边的马栅旁,正是大宛紫骍马生下来的幼马。大宛紫骍马见到幼马,自然提速,柳画早已命令仆人将幼马牵到中田一夫所坐的主席台下。川口木村眼看柳画要到达终点了,越来越恼怒,将握缰绳的左手举了起来,终点附近的日本军人见了,顿时心领神会,掏出毒箭,躲在马栅后,对着柳画将毒箭射出……
说时迟那时快,幼马已经牵到了主席台下,柳画娇喝一声,调转马头,不是朝终点冲刺,而是朝主席台的方向跑去,躲过了日本兵发出的毒箭。柳画突然放开马缰,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,快马驰骋到了主席台前,对着台上的中田一夫“啪啪”两枪。中田一夫猝不及防,当场毙命。柳画回头又是一枪,将正要逃走的川口木村击落马下。而看守马场的日本兵还没有觉醒过来,柳画已经纵马高高跳过了栅栏,马蹄扬起了一串灰尘,埋伏在马场的几个仆人早已掏出枪,击毙了看守马群的日本兵,纷纷骑上马,带着马匹浩浩荡荡直朝天津城外绝尘而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