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茧一愣,这不是小茧么!
他只觉天旋地转,正要跪下身去搂小茧,却突然怔住,猛打了个喷嚏后,他装作若无其事,转身对小窜子笑道:“兄弟,这鲜货在工艺上还有改进的余地!要不,再废他一只招子,那样看上去更招财!”
小窜子大喜:“高!行家就是行家,可没人会这手艺啊。”老茧拍拍手:“这样吧,喝完酒咱俩去备料,我来动手。”众人喝得酩酊大醉,小窜子推老茧到街头医馆买了手术刀、消炎粉、绷带之类。回来时路过一个无人小巷,轮椅掉了链子。小窜子趴下身去接,突觉寒光一闪,明晃晃的手术刀已架在脖子上。
小窜子酒醒了:“茧哥,这,这是咋回事?”老茧惨然一笑:“你也别瞒了,刚才我低头,在小茧头上闻到股腥味,与当初在龙哥的孩子头上嗅到的一模一样。那味儿我太熟悉了,是拐帮老药方特有的腥味儿。这阵子发生的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。只要你说实话,看在兄弟情分上,我给你个全尸。”
小窜子闻言,竟放声大笑:“哈哈。没错,你儿子和龙公子是着了那方子的道,要不凭你能接近龙公子?你可能不知道,阿娇和我在乡下就结了亲,还有了孩子。我们一家来申城赚生活,她在纱厂我拉黄包车,孩子大了上不起学,她为多赚钱进了舞厅,慢慢变了心,灯红酒绿惯了,就抛下我和孩子没了影。我伤心之下不小心,孩子也丢了,这才心灰意冷投到了八姐手下。后来八姐知道这事,帮我打探,才知道阿娇被你包养了。可申城黑道水深,各方势力盘根错节,八姐也不便公然出面帮我。于是那天,八姐邀龙哥在花舫吃河鲜,龙公子也去了,吃罢饭龙哥和八姐赌上了,趁人不注意,我用药迷了龙公子,带他上了公路。那条道是你们拐帮人来往的热道,不管谁出手收了他,这赃就算栽在你头上了。老天照应,孩子刚上路,远远地就见你赶马车而来,哈哈。”
老茧听得心胆俱裂,勉强笑着说:“八姐这么干,是看上了拐帮产业,可你呢,不一样被她弄残丢弃了,难道这是她为瞒过龙哥故意布下的苦肉计?”小窜子点点头:“为报仇,我什么都顾不得了。”
老茧轻吼一声手下加力,小窜子鲜血狂喷,挣扎几下,便不动了。
大江滔滔
老茧连夜赶回申城,他要揭发八姐的诡计,好借龙哥的力量向八姐复仇。
龙哥府门大开,原来龙哥已当上了申城市议员,今天是他的接见公众日。门房将他领到一个小屋。不多时,龙哥神采飞扬地出现在他面前。
老茧把八姐借刀杀人的事一说,龙哥哼了声:“八姐犯罪集团在本人亲自布置下,已被警方查抄剿灭了。其实我早想对她动手了,不过这样一来,会被认为是黑吃黑,不太光彩。唉,本人多次竞选议员,都被认为是有黑道嫌疑才落空,这其中就有八姐在搞鬼。为和我竞选议员,她甚至对我家人下手,企图使我心浮气躁之下退出竞选。那次吃河鲜,我发现她和手下有意无意地总瞄着我的宝贝,就猜他们没安好心,于是将计就计。呵呵,后来龙哥的儿子惨遭黑道毒手的消息传开,再没人说我涉黑了,结果我顺利当选议员。又因为我与黑道有害子之仇,市长让我兼管了申城警力。”
说着,他用手指醮唾沫翻了翻桌上的卷宗,得意地笑道:“看,这都是八姐团伙的犯罪事实。有警力在手,掐死她是小菜一碟。现在报上称我是申城的保护神,政府提名我当议长,都是拜你们所赐。呵呵,如今的世道,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。”
老茧没想到八姐和龙哥斗法,竟把他这小虾搅了进来,弄得家破人残。老茧正觉心惊,龙哥递过根雪茄,意味深长地说:“你用旧药方骗八姐的事我也知道,听说你那张新药方能麻醉人于无形,呵呵,好东西啊。”
没想到龙哥也对药方动了心,如果献出药方,自己没了利用价值,不会有好下场;可是不献,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。老茧冒了冷汗。龙哥却轻松吹起了口哨,翻阅起了桌上文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