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野兔交给食堂的师傅,让他给加工烹调了,烹调前我把兔子的内脏全部留给了两只狐狸。吃中午饭的时候,当我把喷香的兔肉端回房间,还没等下筷子,猛然看见两只狐狸从门洞里伸出头来,一副馋馋的样子。我马上心领神会,把部分兔肉拨到报纸上,笑呵呵地送给它俩。两位一点儿也不客气,没等我站起身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,可细心的我发现,两只狐狸在分享美味时,雄狐狸总是让雌狐狸先吃。我感慨万千,动物也是有情有爱的生灵,懂得呵护与关爱,一点也不亚于高智商的人类啊!
从此,我和两只狐狸成了互通有无的好邻居。在之后的半年多时间里,两只狐狸曾多次叼来野兔、野鸡什么的,有一次还弄来一只我从未见过的野生动物,经看门的老人辨认才知道是一只小山猪。我则专门借来沙锅和油盐酱醋,就现剥现做,与两只狐狸“共享”。
人狐情末了
后来,我与女孩吕梅成了好朋友。怕她惊吓和误会,我便把与狐狸交往的事说给她听。吕梅听后先是惊讶,后又高兴起来,想不到她也喜欢起这对有情有义的狐狸伙伴。
那天晚上十点刚过,窗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,我的狐狸邻居出现了。看到吕梅和善友爱的样子,还喂给它俩回锅肉,我的狐狸邻居接受了她,在我们面前摇了摇尾巴,随后在又地上打了几个滚。真是善解人意的狐狸邻居啊!
秋天来临了,雌狐狸肚子渐渐大了起来,它有宝宝啦,觅食的重担全落在那只雄狐身上。
有天晚上11点左右,大腹便便的雌狐也趴在门口等待着什么。忽然,不远的草丛里响起急促而杂乱的“脚步”声,啊!飞奔而归的雄狐后边竟然追来一条大狼狗。说时迟、那时快,急于逃命的雄狐狸转眼间已钻进屋里。大狼狗也紧跟着追了进去。我还没回过神来,那只受惊不小的雌狐已钻到我凳子下面。
我随手操起一根木棍吆喝着将狼狗逐出院门。可是,事情并没到此结束。后半夜当我起来小便时,看到那条大狼狗还蹲在不远处守着,以后第二天、第三天,一连几天夜里,那条大狼狗总是出没在附近的草丛里,也许,动物界也有什么难解难分的恩怨吧?
后来,我和那条专门来闹事的狼狗较上了劲儿,每当大狼狗接近大门时,我便怒气冲天的拿着木棒猛追猛打,直到它再不敢前来窥视。
几天后,雌狐产出三只小狐狸,还用嘴叼出幼崽让我们看。但厂里的同事意外发现了我房间里的秘密。
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,我正在房里看书时,一个喜欢打听秘密女同事走进来。大大咧咧的雄狐狸竟然大摇大摆地遛进来看我。这下可惹了大麻烦,那个女惊叫着窜出房间,一路大声喊着:“有狐狸,狐狸精啊!”
有人握着铁锨、棍棒,吵吵嚷嚷地赶来抓狐狸精。见此情景,我一时慌了神,只能朝他们喊着:“你们在那干嘛呢?那是我从家里带来喂养的!”这样一说,人们信以为真,才纷纷退去。那年月人们还不知道保护动物呢,看到狐狸一律打死。
待一切归于平静,那两只已做了“父母”的狐狸,又伸头缩脑地钻出来,围着我,好像在安慰我。我拿出口琴呜呜吹了起来,又是高兴又是担忧。
几个月后,3只小狐狸渐渐长大了,它们一听我吹口琴,不管白天黑夜,立即跑来,围坐在我身边,像几个心有灵犀的知音。
挥泪离别“老邻居”
第二年春天,我们的老厂终于要搬迁了,狐狸一家也转移到附近的一个被废弃的排灌站里。我却常常挂念它们。一天夜晚,我来到排灌站,坐到平台上,轻轻一吹口琴,狐狸爸爸妈妈带着孩子们很快来到我跟前,亲昵地围着我转圈……
后来,我离开了那家工厂,回到了市里,结束了与狐为邻的日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