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三秋赶紧将王二花搀扶起来,肌肤相触,心跳加速,温文尔雅地道:“妹妹免礼。夜色已晚,想必还没吃饭,你我到酒肆果腹,顺便叫小二送些精细食物给老爹充饥。”
王二花有些迟疑,担心和陌生男子单处不妥。此时,王二花的老爹睁开眼睛,咳嗽一声,王二花扬眸看去,老爹道:“二花,还不陪官人一起去!”
王二花温顺地喏了一声,跟着韩三秋出了季慈堂。
两人来到酒肆,韩三秋施了银两,小二引二人进了一处幽静的包房,韩三秋点了酒菜,又让小二送些精细食物给老汉。未几,酒菜布齐,韩三秋给王二花斟了半杯酒,王二花请罪道:“恕奴家不能陪恩人吃酒,奴家要速速回家照看哥哥。恩人可否随我一道认门,以后好还你银两。”
韩三秋有些失落,草草吃了饭菜,又切了一块熟牛肉,和王二花回家。一路絮叨,韩三秋得知:王二花还有个卧病在床的哥哥,名叫王大树,之前在巫山县城的一家酒肆当厨子。年初,王大树被县衙一顿暴打,落下内伤,从此就卧病在床。
韩三秋不胜欷歔,谎称自己来恩施做草药生意,要待些日子再走。
不大一会儿,两人进了一处昏暗潮湿的破屋。韩三秋看见一个满脸蜡黄的男子躺在床上,王二花道:“恩人,这是我哥哥。”
“拜见哥哥!”韩三秋行了个礼,呈上牛肉。
王大树并没有接过牛肉,他直勾勾地看着韩三秋,问:“妹妹,这是何人?”
王二花说:“哥哥,这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,是他付清了老爹治病的银两。”
王大树说:“赶紧还了人家银两,我们受不起别人的恩德。”
王二花羞红了脸,不说话,那意思是,哪来的银两还债呢?
韩三秋连忙解围:“区区银两,何足挂齿。哥哥说还债,就见外了。”王大树冷冷地说:“天色已晚,官人请回吧。”
韩三秋只得拱手告别,王二花送他到门外,愧疚地说:“恩人见谅,我家哥哥本性和善,不知他今日缘何要冒犯于你?”
韩三秋连说无妨,又指着前方的客栈说:“我这几天就住在此处,你若有事,只管找我就是。”
王二花诺诺连声,款款离去。三更时分,韩三秋被一阵敲门声惊醒,他开了门,但见王二花惊恐地站在门口。韩三秋赶紧请她进屋。王二花脚下无根般进了屋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起来。
原来,韩三秋离开后,王大树对王二花说,他看了韩三秋的面相,断定他不是善人,更看出韩三秋对王二花不怀好意。他唯恐王家欠了韩三秋的债,扯不清干系,毁了妹妹一生。夜深人静,他怀揣菜刀,面蒙黑纱,到街巷抢劫。不料遇人反抗,失手杀了人家。韩三秋听罢,大吃一惊,索性坦陈了实情:“妹妹,你家哥哥说得没错,我是山上的麻匪。事已至此,你和哥哥随我上山吧。”
王二花惊恐地看着韩三秋,喃喃地说:“你是麻匪?你要我们兄妹去当麻匪?”
韩三秋说:“妹妹,当今天下大乱,民不聊生,与其如蝼蚁般任人踩踏,不如到山上逍遥快活。况且你家哥哥犯下命案,山下不是久留之地了!”
王二花没了主意,嘤嘤啼哭。韩三秋扯起她,一路来到王家,但见王大树早乱了方寸,窝在墙角瑟瑟发抖。韩三秋不由分说地拉着他,拔腿就跑,王二花只好跟在后面。
三人行至季慈堂处,韩三秋喊醒郎中,塞过一把银两,道:“这些你且收下,好好医治老爹。老爹若有三长两短,我拿你是问!”又道,“我是山上的二哥。”
郎中吓坏了,哪里敢收银两。韩三秋大吼一声:“拿着!”随后,丢下目瞪口呆的郎中,带着兄妹俩消失在夜色里。
三人星夜兼程,不日攀到乌云顶,马占山领着众兄弟在英雄堂给三人接风。马占山看见王二花如此俏丽温顺,道:“难怪我二弟动心,弟妹果真是绝色佳人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