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中倒影总比岸上的实景令人着迷。”余光中自豪地说:“因为我的婚姻体质好,就算生几场病也不碍事,如果婚姻体质不佳,生一次病恐怕就垮了。”他对太太见怪不怪,大而化之的态度十分欣赏,认为那是一种美德。如捕风捉影地去搜寻诗中的“微言大义”,显然是愚蠢的自寻烦恼。那样余光中哪有诗情,哪有佳作,岂能“光中”?惟只闭锁“家”中了。“如果妻子对艺术家丈夫把一本账算得太清楚,对艺术绝对是一种障碍,什么都写不出来了。”
余光中如是说。余光中是一个保守的人,外出吃饭都在固定的餐厅,买东西也在固定商店,缺乏革命性,在感情问题上亦同样如此“守旧”。余光中自香港返台后,一直执教中山大学,家居西子湾畔。他的一生,是在女性的娇宠中生活的,早年是母亲,后来是妻子,而后是四个女儿。余光中自称是个资深的书呆子,读书,写书,与书为伍,惟书是亲。他的休闲活动淡泊单调,不上歌台,不下舞池。一次朋友过生日,请他们夫妇去KTV唱歌,他们很不适应,如坐针毡。他对现代都市人生活,除了困惑就是读不懂。余光中向来“不喜欢在媒体上晃来晃去”,他是一位唯美主义者,追求心灵一片净土。他说他生就一副“不列颠的脸”,西装、领带,洋气十足,外表一本正经,但他的锦心绣口是有名的。余光中写了不少献给范我存的情诗,早年的《咪咪的眼睛》、《珍珠项链》等。
最为感人的是,1991年为纪念他们结婚35周年而吟的组诗《三生石》,《红烛》为四首之末,其情真语挚,催人泪下。与其说他是在试参夫妻间的生死之谜与轮回之说,不如说是他与范我存“生死恋”的真实写照。有朋友向他们夫妇讨教夫妻关系的秘诀,范我存说:“结婚后的信赖,是最重要的。虽然他不会把甜言蜜语挂在嘴上,但他的行动表示对我和孩子的爱,所以我觉得很满足。”余光中则说:“夫妻之道,主要是沟通。彼此经常对话,就会有了解。我们不但有共同的兴趣、爱好,又有共同的朋友,共同的价值观,婚姻怎么会不牢固呢?”诗人的爱情,情爱如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