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心听到这一消息后,有如晴天霹雳一般,顿时吓懵了,欲哭又不敢哭。习仲勋看到自己的妻子难以承受的样子,立即要齐心安静下来,正确对待。尽管他对这突如其来的不白之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关于习仲勋参与此书的情况,陕西党史文献有过记载:习仲勋曾参加过该小说创作组的两次会议,第一次他在会上了解写作过程;第二次,他明确表态说,要明确陕北根据地是坚决执行毛主席正确路线的。
齐心自己心里也最清楚,习仲勋连这本书的初稿也没看完就交给秘书田方了,后来发表的一些章节,他连看也没有看过。
众所周知,康生迫害习仲勋,是事出有因的。在1943年“整风运动”中,康生搞“抢救运动”,大□供信,把在白区工作的地下党打成“红旗党”等,习仲勋曾坚决地予以抵制;解放战争中,康生又在土改中推行“左”的路线,仲勋再次以毛主席的正确路线予以抵制。
在“党的利益在第一位”面前,习仲勋违心地承担了责任。他在检讨中沉痛地写道:“36年的恩情毁于一旦(从1926年参加革命到1962年)。”
当小女儿安安看到爸爸一个人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中默默思忖,就问:“爸爸,你怎么啦?”
小儿子□也问:“爸爸你怎么不去中南海啦?”
此刻,年幼的孩子们还不知道,他们的爸爸正在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苦痛。当时,齐心深深地处在矛盾之中。一方面要完全站在党的立场上,把他视为“反党”,接受八届十中全会对他的批判。另一方面,齐心对习仲勋怀有深厚的感情。为此,齐心主动要求参加“四清”去了。
1963年,习仲勋受隔离审查期间,组织上安排他在中央党校(独居在“西公所”)学习。他认真阅读马列、毛主席著作,自觉改造世界观,并利用空余时间在后院空地上种了一大片玉米、蓖麻和蔬菜等,收获多半交公,他曾对齐心说:“革命不是为了当官,种地同样可以革命。”他准备回农村做个农民。
为此,习仲勋上书毛泽东主席要求到农村去。毛泽东主席让□长安子文回复他说,农村太艰苦,还是到工厂去。
1965年,组织上安排习仲勋到洛阳矿山机器厂担任副厂长。在习仲勋看来,这是他向工人阶级学习、熟悉工厂工作的宝贵时机。齐心当时正在北京海淀区搞“四清”,只请了一天假,回家给习仲勋拆洗了被褥,就这样为自己心爱的丈夫送行。
谁曾想到,从此一别就是8年。
1969年1月3日深夜,西北大学的红卫兵来到洛阳矿山机器厂,突然闯进习仲勋的宿舍,强行把他带走。1月4日,习仲勋被关入西北大学,受到红卫兵的批斗。当时,习仲勋不畏权势,不仅自己坚持真理,而且为其他受株连的同志澄清事实,突出表现了坚强不屈的性格。同时他还上书毛泽东主席,对“文革”中出现的一些问题提出了建议。在“文革”中习仲勋深得群众的信赖、保护和关照。他被押到富平老家批斗时,那里的乡亲们却说,我们不是来批斗习仲勋的,多时不见,我们是想来看看他,要不是他在困难时期拨粮食给我们,我们早就饿死了。那次,乡亲们还自发地给习仲勋做了一顿家乡饭。这种来自故乡的亲情,使他终生难忘。
这时,康生仍然不肯放过习仲勋,阴谋把他拉到兰州和延安进行批斗,然而最终还是被身处逆境中的周总理制止住了。但此时习仲勋的身体已有些支撑不住了。
1967年4月5日,习仲勋写信给周总理:“我的反面作用起完了,现在只是陪人挨斗了。”
1968年1月3日,周恩来采取特殊保护方式,用飞机将习仲勋从西安接回北京,交给卫戍区监护。在习仲勋受审查和受迫害的日子里,齐心和孩子们也都受到了株连。“文革”中齐心因没有和习仲勋划清界限一直在受审查,被列入康生的500人黑名单,仅在“五七”干校劳动就有7年之久。3个大一点的孩子尚未成年就去兵团或插队,留在身边的小儿子□在普及高中时,被剥夺了升学的权利,还是在老战友的帮助下才当上了车工学徒。这段时间对齐心和孩子们来说,可以说是一场严峻的考验,值得庆幸的是,他们全家人都坚强地走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