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桓公”敲了敲墙角的砖头,对“小奚郎”说到:“我得晚点回去,虽然年就快到了,不过这夜晚的感觉比寒冷的天气更让我难受。”
“可是,先生,你的夫人正在在家里等你。我想她会希望你早点的回去。”
“不,你错了,孩子,那些待在家里的女人总认为外面和家里是一样的,可你看,屋子里的冰可不会自己爬到你的鞋面上。”老桓公接着用脚面蹭了蹭墙角。“还得再等会,孩子;你也得学会再等一会,不然生活总会让你摸不着头脑。”
小奚郎抬头看着天空,这么晚了,不会再有人到这个破旧的角落里剪头发了,他已经跟老桓公学了好一阵子,虽然他从没见过老桓公剪出第二种发型,不过老桓公已经是镇子里最好的理发师傅了。
“先生,我想不会有人来了。”
“是的,小奚郎,不过我们不必急着回去,也许在我们看不到的灯光下,正有人往这里赶,或许我因此可以少和家里的女人们斗上几句嘴。”
“是的,先生,可生活会一直这样吗?”
“不,小奚郎,至少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,可不是这样,那个时候,我像你一样,待在你现在待的这个位置,我还会幻想着无尽的事。”
“先生,可我现在就像你说的这样。我脑袋里有很多很多的事。”
“我的孩子,希望你不会忘了你现在想象的东西,而变得和我一样。”老桓公很少这样称呼小奚郎,他把抽了一半的烟斗给了小奚郎,让小奚郎也尝一口烟的味道。小奚郎呛了几声,显然他不明白,老桓公为什么让他抽烟斗,“孩子,也许生活就像这烟斗里的烟一样。”老桓公接过烟斗,继续从鼻孔里飞出白色的烟雾,可能在晚上,看的不清,但他的话,小奚郎每一句都听的很清晰。
“生活,也许就像这烟斗里的烟一样。”当月亮不在希望任何人和它分享夜色时,老桓公回去了。小奚郎留了下来,一个人看着这个只有2块沾满油渍的围布,还有几把破剪刀的街角。这些东西丢了,或许老桓公不会太伤心,但是如果丢了这个地方,我想这对于老桓公就是天大的事情了,因为老桓公的日子每天都在这里。
“生活,就像烟斗里的烟一样吗?”小奚郎没想明白老桓公为什么这么说,他把那两块满是油渍的围布也披在了自己的身上,至少这样让他会觉得更暖和一点;墙角的风,就像在数书的页码,一遍一遍的抬起小奚郎单薄的铺垫。
夜晚很快就过去了,早上的时候,老桓公像往常一样过来了,他从不早到,也不晚到,这个习惯就像他每天都要在墙角上磨他的剪刀一样。就快到新年了,明天起所有的人都会呆在家里过一个长长的节日。
“小奚郎,今天你可以尝试下给客人理发了,毕竟你也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。”
“感谢你,先生,我正好可以问下客人,生活是否就像烟斗里的烟一样。”小奚郎回答到,从昨天晚上开始,他就一直在琢磨着这个问题。
“你可以问问客人,生活是否就像我烟斗里的烟一样,不过我相信,他们会给你一样的答案。”
街道的人们又多了起来,小奚郎想仔细的观察下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,人们总是很快的从老桓公的理发摊前过去。“看不出他们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。”小奚郎说道,不过他发现一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,昨天一个肮脏的客人在马路上留下的脚印还在那里,那些走在马路上的人们总能准确的找到它,然后留下和它一模一样的脚印。
“对了,小奚郎,你看那些路边的妇人们,他们一定又在讨论和昨天一样的问题。”
“是的,先生,‘杜侯爷家的猫生了一只像狗一样的仔’已经被她们在小镇里说了上百遍了,我想没有人还会不知道这件事情。可是,那会是只狗仔吗?先生。”
“小奚郎,别听那些女人的蠢话,她们总是说着漫无边际的话,似乎她们得靠这些活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