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蛙不就是牛蛙吗?莉娜的话让我感到脑中一片混乱。
“好啦好啦,它们是不同的,那又怎样?”我开始失去耐性了,那些数字、符号以及长篇的文字资料,让我头晕。
敏感的莉娜显然被我的态度伤害了。她思考了一下后低语:“我再查一下……”
护士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沉寂,她刚把莉娜的血液送往医务所化验,以确定莉娜是否受到细菌感染。护士说,化验报告今天晚上就会完成,但初步检验显示,莉娜的伤口上没有食肉菌。
我准备带莉娜到宿舍跟其他学生集合。今天晚上,我会为他们举办一个小型欢迎晚会,现在,我希望莉娜能好好地调整情绪,迎接这几天的活动。
四、蛙潮
贝勒岛的黄昏十分清凉,晚饭前我们聚集在餐厅里聊天,班长亚历山大煞有介事地向我们宣布,欢迎晚会将会在九时整开始,内容包括短剧、音乐表演、营火会……他眉飞色舞地形容那些精彩的节目,我开始对晚会充满期待。
这时,餐厅外不远处传来一阵不寻常的牛叫马嘶声。我知道宿舍旁边有一个马厩,马厩后方有一片草原,那是牧人放牧奶牛的地方。
起初,我听见一头离群的牛在哞哞叫。它的叫声似乎刺激了正在休息的马,马便不断地踢蹄和高声地嘶叫。
我的外公曾经营牧场,小时候我常常在马群牛群中消磨时光。我记得外公说过,当动物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表现得不安和焦躁,说明它们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。
“我去看一下。”我跟其他人说。
同学们纷纷回宿舍整理行李,我则带着数码相机悄悄地越过宿舍围栏。草原上的景象让我惊呆了,三四只大牛蛙蹲在水槽旁呜叫,慌乱的马匹挤在马厩的一角。这些牛蛙显然比刚刚困在渔网上的更大,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,向老师的房间直奔。
当我带着部分老师和同学回到马厩的时候,牛蛙的数量已多了一倍,水槽内的水快要被它们吸干了,而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怪物是从哪里跑出来的。
伦老师叫亚历山大打电话请警察过来,顺道通知附近的居民。警察告诉我们,贝勒岛南端有一群羊正被牛蛙袭击,山坡上农场里的牛也正遭受同一命运,牛群朝着四面八方逃跑……我们把马匹牵到草原的另一边,便赶往山坡上的农场,希望协助农夫把牛群赶回牛棚,但当我们到达时,农场里只剩下一片死寂。
牛蛙聚集在一座小山丘上,牙齿磨得沙沙作响。走在前头的体育老师愣住了。一只牛蛙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他,他连忙把手上的电筒大力一挥,把牛蛙打往山丘另一端。幸好他是一名跆拳道高手!那只牛蛙身高至少有40厘米,根本就是一只怪物!
尽管身处漆黑的夜空下,我们仍然看得见它们有多可怕——一只来不及逃走的奶牛痛苦地睁着大眼睛,看着牛蛙把它身上的肉一点点撕下来。
我们被迫撤回了宿舍。外面不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,还有一阵阵的枪声,但这次老师不准许我们一起出去。到老师回来吃晚饭的时候,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——牛蛙没有离开过那只奶牛,警察趁它们埋头大嚼时枪杀了它们,并把它们的尸体送到化验室做进一步调查。事件总算是告一段落了。
晚饭后,所有人都留在餐厅里讨论这件事。连那些不在场的胆小鬼都声称,他们从房间的百叶窗的缝隙看见了事情的经过。
当我们准备前往欢迎晚会时,可怕的事又发生了:数以千计的牛蛙以一致的节奏撞击餐厅的窗户。我马上开启手上的数码相机,拍下了张牙咧嘴的怪物、窗户上的拍击声和陷入恐慌的同学,老师用力地把我们推往楼梯间,但我坚持留在原地拍摄。终于,第一扇窗户被撞破了,浑身玻璃碎片的牛蛙涌进了餐厅。它们没有因身上的伤口而停下来,它们在餐厅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血液、污泥和黏液,桌子上残留的食物被它们清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