阚老勺不解:“五哥,您是不是看出什么时机来了?”
阚朝玺笑道:“老六,用不了半年,我保管你坐到刘景双这个位置上。”
阚老勺摸着光秃秃的脑袋,对四哥的话将信将疑。阚朝玺看出了阚老勺的疑惑,悄声说道:“老六,想要官升一级,按我的吩咐去做。”
阚老勺犹豫了片刻点头道:“大哥,我听您的!”
阚氏兄弟评说刘景双挥兵怒砸警务处事件的时候,张作霖正躺在床上神情陶醉地听着留声机,卫士进来禀报:“大帅,警务处长王永江求见。”
张作霖吩咐有请,王永江气喘吁吁走了进来。张作霖问王永江因何如此慌张,王永江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,道:“大帅,不好了!汤旅长的人和警务处的人打起来了!”
张作霖很惊讶,让王永江详细说来,王永江说:“大帅,就在刚才,汤旅一个司务长带人到东门外去买菜,与警察发生口角。警察一吹警笛,其他警察应声而至,将司务长等人一直赶到小南关娘娘庙直隶会馆关押了一阵。司务长回到驻地后,便将此事报告给汤旅长的营长刘景双。他一听自己的人吃了亏,立刻火冒三丈,带领全营士兵把警务处给砸了。”
张作霖道:“这个刘景双,也不怕乱子大。永江,你不要有顾虑,刘景双如此放肆,我一定要杀杀他的威风!”
王永江道:“大帅,此事还需慎重,毕竟,刘营长是汤旅长的人。”
“妈了巴子的,老子就不信这一套!”
张作霖知道刘景双心黑胆大,是出名的虎将。不过,为了给警务处的人一个说法,张作霖马上召开了会议。
汤玉麟,字阁臣.绰号汤大虎。他原籍山东掖县,生于辽宁阜新,出身绿林。汤玉麟早年为匪时,曾有恩于张作霖。当时盗匪横行,争夺地盘,互相吞并。一天深夜,张作霖的绿林队伍突然给一伙来历不明的匪帮包围了,张作霖吃了败仗,由汤玉麟等人保护着冲出了包围。待摆脱追兵后,才发现张作霖的妻子和儿子张学良不见了。张作霖为了保存实力,一狠心挥手示意大伙上马快逃,但汤玉麟却不肯逃走,执意重返敌围,从乱军中救出了张氏母子。此后,汤玉麟与张作霖的关系便非同一般了。
张作霖当上奉天督军后,先后把孙烈臣、吴俊升提拔为第二十九师师长,就连冯德麟也升为二十八师师长,而一锅抡马勺的汤玉麟还是个旅长。因此,汤玉麟心里很不服气,愈发骄横跋扈,使张作霖对他十分不满。汤玉麟对部下也十分放纵,在奉天城只要说起汤旅兵,不要说老百姓,连军警也要退避三分。
清王朝热河行宫大盗(31)
见有哥哥撑腰,阚老勺立即来了劲头,率领骑兵和机枪连追了上去。不仅把烟土全部抢了回来,还缴了执法队的械。
张作霖正在恼恨阚朝玺“通款”郭松龄,这次又干出如此无法无天的事,更是气得不得了。不久,郭军反奉失败,张作霖电令阚朝玺去沈阳,一见面,张作霖就愤怒地说:“你姓阚的有种也拉出去反呀!”
“大帅误会了,朝玺与郭鬼子并无勾结,要不然,能打起来吗?那份烟土,是军饷,不抢回来行吗?要不然,军队吃什么?”阚朝玺擦着脑门上的冷汗狡辩道。
“妈拉巴子的,你小子还不承认有错,来人,把他拉出去和郭鬼子一起埋了!”张作霖第一次对他的恩公阚连城的儿子阚朝玺骂起了娘。
“大帅息怒,”一旁的王永江劝道,“朝玺跟随您多年,怎会有反心呢?大帅宽容,以观后效。”
张作霖叹了口气道:“朝玺,看在王省长的面子和你以前的功劳上,这次就不深究了,不过,以后可要注意。”
要不是王永江,阚朝玺就是不死也得扒层皮。但不管怎么说,阚朝玺和张作霖的裂痕是难以弥合了。不用说,都统当不成了,师长也当不成了。
阚朝玺从帅府出来后,感到后怕。他不敢直接回家,又不敢回新民,生怕张作霖会把他“扣”起来。琢磨了一下,他躲在满铁的一处秘密住所,过了两三天,他接到参谋长熊墨林和阚老勺发来的电报,说部队已经先后开到郑家屯和八面城,于是,阚朝玺偷偷地离开沈阳,乘南满的火车先到四平,然后拐到八面城。阚朝玺将运来的烟土分成两份,一半交四哥阚朝山保存,另一半送到郑家屯吴俊升公馆保存。过了几天,阚朝玺又悄悄回到沈阳,连夜乘满铁的火车前往大连,通过南满铁路当局大连警视厅在星个浦买了一处楼房,做起了“寓公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