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懂个屁!人家温少爷是八路军干部,几年不回家啦!温团长没法,只好自己充当孝子呗!”
温剑奎狠狠挖了那老头一眼,低声骂了一句:“狗日的!”
清音乐手吹奏普《哭皇天》、《小上坟》、《苏武牧羊》等悲歌哀曲往城外逶逦而行。
城门口,杨杰黑衣黑裤黑布鞋,推着一辆独轮车。车上坐着男扮女装的温越,手提包袱,穿着花布衣,顶着花头巾,两个活像一对走娘家的新婚夫妇。战士赵普、郑波提篮挑担紧随身后。
听得哀乐凄切,杨杰一眼便瞧见了温剑奎,急忙悄声对温越说:“不好,你家出事了,可要沉住气哇!”
温越用包袱遮住半边脸,抬眸观看。他看到了臂挂黑纱、执绋的温剑奎和头戴白花、相挽掩泣的戴月娇、秋岚,以及刺目黑亮的棺材。温越不禁失声悲呼:“娘啊!”慌忙捂住了嘴巴。
温剑奎浑身一震,抬起精光四射的双眼循声望去,只见一位青年推着车正匆匆进入小巷,心中充满了疑惑。
抗日之秘密印钞局(2)
第二章 父子反目
入夜,碧虚无云,皓月流彩。温家庭院中,树影斑驳。
从高高的围墙上,飘然落下几条疾劲的蒙面黑影,手举短枪,向正房扑去。透过虚掩的房门空隙,向里张望。
温家堂屋很大,电灯雪亮,正面墙上挂着死者沈氏的遗像,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。画像两旁悬着挽联:
宝瑟无声弦柱绝,
瑶台有月镜奁空。
八仙桌前,温剑奎与秋岚先喝交杯酒,又喝交口酒。温剑奎乜斜着眼,一把将秋岚揽入怀中,右手伸进她衣领中摸索。
秋岚佯装恼火地瞪了他一眼,轻轻在他脸上掴了一掌,娇笑道:“嘻嘻嘻,你这双手给我放老实点,别乱动嘛!你这老馋猫,真是三十如狼、四十如虎、五十赛过金钱豹。俺夜夜跟你睡一张炕还不过瘾哪!你说,这回帮你家操办丧事,俺秋岚出力不小吧,哄得上下欢欢喜喜,整得里外妥妥贴贴,该不该犒赏俺呀?”
“唔,干得漂亮,没有洒汤漏水,不比那《红楼梦》里的王熙凤差。老温论功行赏,明儿到银楼给你打一对大金镯子。”
“俺不稀罕!”
“那你稀罕个啥?”
“为俺赎身,娶俺当太太。”
“这个……不好办吧,你是我的侄女,名分攸关,让人笑话呀!”
“什么侄女不侄女的!娶俺为妻论起名分来了,把俺肚子睡大了就不论名分啦!”
“请不要激动嘛,咱们就这样常来常往,不也很好吗?”
“好个屁!”秋岚柳眉倒竖,杏眼圆睁:“姓温的,我算看透你了!你巴不得我终生为娼,供你玩乐。你玷污了我的清白,毁了我的终生,我一辈子记恨你!”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簌簌而下,许多痛苦的往事涌上心头。那是一个雷雨过后的夏夜,皎洁的月色照射在温宅一间小厢房内,秋岚粉嫩的脸颊上笑窝隐现,只穿着大红短衫,露出一痕雪脯,两只玉臂。
一条黑影轻轻推开房门,走向床头,见到少女迷人的娇躯,猛地扑上去,双手撕扯她的短衣。秋岚惊醒,就着微弱的月光,惊叫:“姑父,是你?求求你,别这样!我是你的侄女和未婚儿媳啊!”
温剑奎粗重地喘着气:“不管他!你和我没啥血缘关系。宝贝,我喜欢你,只要你依了我,要什么我给你什么!”
秋岚尖叫:“不!”双腿拼命蹬踢,渐渐停止了挣扎。
厨房内,温太太沈氏瞥见怀妊的秋岚扶着墙呕吐,冷哼一声。咬牙切齿地骂道:“骚货!”
小屋内,沈氏端着一碗汤药对秋岚厉声道:“给我喝下去!”
秋岚不敢不喝,喝下后,疼得她裂肝绞肠,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,惨叫:“哎哟,哎哟……”
大门口,秋岚泪痕满面,抱着沈氏的裤腿苦苦哀求:“姑妈,娘,您老人家开开恩,千万别卖我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,我是您的亲侄女和儿媳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