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财主又在衙门里坐着,见何公到来,哭丧着脸说道:“大人给我做主,我的妻子昨天晚上精神失常跑了出来,至今未归!”,何公本来心乱如麻,但是只得对张财主好言相慰。这时,李捕头进来,说道:“大人,牛二平日里嗜赌成性,四邻里没有人可怜他,只有一个哥哥,相处不好”。“李捕头,你对这些案子又什么看法,不妨说说。”何公问到,“马屠户会不会是被妻子的奸夫所杀?我见他的妻子油头粉面,不象是安稳的女人!至于牛二很可能是因为欠了赌债被人杀死的”,何公说道:“牛二是受惊吓而死,后又被人捅上的刀子,你没有见他的伤口,没有血流出?至于马屠户的死因有待商榷,但有一点是肯定的,他没有杀死张缙!”,“大人为什么这么说”李捕头问到,“我在勘察张缙的尸体时闻到一股草药味,发现马屠户的手中拎着草药时我心头一振,以为马屠户就是杀死张缙的凶手,因为,他具备两个条件,一是时间,二是他手中的屠刀特别锋利,与张缙的伤口整齐相吻合,但是我很快有改变了看法,你想,马屠户整日与猪肉打交道,手上怎么会没有猪油呢?但是包草药的纸上却是一点猪油都没有!你去打听一下马屠户的妻子,看平日里的为人处事怎样,有没有奸夫!”,李捕头领命而去。
何公的脑子在飞快的旋转着,他考虑着这两天来发生的一件件案子,使他焦头烂额。李捕头回来说道:“马屠户的妻子人缘很好,平日里夫妻感情极佳,邻居并没有说她不贤惠的”,“哦”,何公答应一声,“李捕头,你随我去牛二死的那条街看看”。何公来到这条街,很狭窄,也比较冷清。何公信步走着,果然听见有木匠干活的声音。来到铺子里,干活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,见何公进来,连忙问到:“客官,要做什么?准备好木材了?”,何公问到:“这里就你一个人吗?”,“是的”中年人见何公无意买他的东西,就径自干活去了。“你为什么要亵渎牛二的尸体!”,何公说完眼睛紧紧盯着这个木匠,木匠听完何公的问话,不觉的将锤子砸在自己的手上,慌忙跪下:“说道,牛二欠了我的钱非但不还,还几次三番的到我这里取闹,我恨透了他!今天早上我去西门外给李家送东西,看见这该死的东西躺在那里,我以为他又喝醉了,走过去看了看他已经死了,我也不怕,看看四周没人我就朝尸体捅了一刀,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!”,“住嘴,尸体是神圣的,人有罪过但尸体不可亵渎,李捕头,将他带会衙门重打二十!”。
时近中午,蓬莱县的名流们来到县衙,他们个个神采飞扬地谈论着今天的秋高气爽,天高云淡,等待着何公的到来,然后一同去城外赏菊赋诗。何公素来讨厌这些整日无所事事却有附庸风雅的人,况且今天有出了这件棘手的命案,但因有事先约定却又不便推辞。众人见何公到来纷纷拱手施礼,何公谦让一番。古董商孙誉雄姿英发,虽然礼貌周到,却有掩饰不住满脸的傲气;章举人少年得志,雄姿英发;刘秀才老成持重,一身正气,“今天以诗会友,各位应尽兴才是”何公高声说道,众人纷纷应允。何公在前,大家众星捧月一般紧随其后缓缓走出县衙。
一路上大家温文尔雅,谈论着子曰诗云好不兴奋,何公却还在为着早晨的命案大伤脑筋。突然,众人一阵大乱,何公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黑狗直冲他们扑来,李捕头眼疾手快,飞起一脚将狗踢到路边,狗惨叫一声便一步一回头的逃走了。众人继续向前走,只是没有了刚才的兴奋。
众人把自己所赋的诗都写在纸上,相互传阅,其中一份引起何公的好奇,不但诗写得出色,而且清秀的文字也属上乘佳作,遗憾的是没有署名。何公不禁赞叹文人大都恃才傲物,所以也不计较。
回到蓬莱县衙已是掌灯时分,众衙役正因为何公不在而放任自由。他们神吹海侃:“你小子盗过成吉思汗的皇陵?别以为在塞外呆过几年就可以糊弄这些人!”他们显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何公,“你能找到他的陵墓?鬼才相信呢!”,“别说了,偷坟撅墓乃十恶不赦之罪岂能当玩笑挂在嘴边!”众人愕然,“速速将白天跟我去城外赏菊赋诗的人请来!马上升堂!”,众人虽然都猜不透何公的意思,但他只要升堂必然对案件有十足的把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