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妮迷失在这种奇异的激情之中。她双手搂住他的颈子把自己献给他,迫使他胸脯间发出渴欲的呻吟。
他好不容易才与她的唇分开,又把她紧紧搂在胸前。她闭起眼睛,倾听他那急促的心跳和呼吸,飘浮在一种祥和与喜悦的感觉之中。两次了,他使她感到这种神奇、刺激又骇人的感觉,但今天他还使她感到另外一件事:她使她觉得被需要,觉得他想要她、想珍爱她,而这是她一直渴望的事情。
她抬起头望着他那迷朦的银灰色眸子。他平静地说:“我要你。”
这回她绝对明了他的意思。她不加考虑地轻声说:“你想要我的程度强到愿意保证不攻打梅家堡吗?”
“不。”
他这个字是那么无情、毫不迟疑地说出口,就像拒绝吃一顿饭一样容易。
这一个简单的字对她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,她挺直身子,他的手滑落开来。
她又羞又惊地紧咬住发颤的下唇,转开脸木然地整理着她的头发和衣襟。
她忍住泪,恨不得立刻跑出这片林子——离开这里发生的一切。她明白自己要求他的实在是愚蠢之至。最令她伤心的是他竟那么轻易地就把她甘愿献出的一切弃之不顾——她的名誉、她的自尊、她的身体,牺牲她所看重的一切信仰。
她转身走出林子,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:“珍妮,”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而威严,此刻更让她觉得嫌恶。“你这一路上都骑在我旁边。”
“最好不要,”她头也不回地说。她宁愿淹死也不愿让他看见她被伤害得有多深,“是因为你的手下——我一直睡在你的帐篷里,但有佳文在旁边。如果我再和你一起吃饭,和你并骑,他们会……误会。”
“他们怎么想无关紧要。”但洛伊知道并不尽然。如果他公开把珍妮当“客人”对待,他很快就会在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前失去颜面。他的士兵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忠心耿耿的,尤其那些雇佣兵之中有盗贼也有杀人犯,他是靠威信使他们听命。但无论是忠贞的骑士或一般佣兵,他们都相信洛伊应该把她当敌人一般骑在胯下凌辱。
“当然无关紧要,”珍妮越想越觉得自己屈顺在他的怀抱中真是奇耻大辱。
“受损的不是你的名誉,而是我的。”
他平静地说:“他们要怎么想就怎么想。你回去以后,让侍卫带着你和你的马到前面来。”
珍妮一语不发,嫌恶地瞄他一眼,昂起头优雅地走出林子。
她只不过瞄他那么一眼,就已留意到他眼中那抹怪异的光采和嘴角的笑意。
她不知道其中含义何在,只知道他的笑更使她恼怒。
也许是外面的侍卫曾经由林间瞥见她和洛伊的拥抱,也许因为听见了他们的笑声,当珍妮走回去时,她感到大家都在斜眼瞄她,那种眼光令她难以忍受。
洛伊从容地走出林子对里克说:“她将和我们一起骑。”然后他走到自己的马前,纵身上马。其他的骑士也都跟着上马,整支队伍开动了。
珍妮决意不服从他的命令,依然留在后面。洛伊对她这种叛逆的勇气感到有趣又钦佩,他忍住笑对里克说:“去把她带来。”
洛伊的主意已经打定了。他先前的神情就是表示他已经决心面对挑战,决心要拥有他所想要的。如今他一旦决定要她,就不再抗拒自己内心的欲望,精神因而格外振奋起来。他想到拥有她、爱抚她的情景,就益发神往。到了哈定堡之后,他们会有豪华舒适的软床,也有充分的隐私权。他今天晚上就可以享受到她在身旁的喜悦。
他没想到那个温柔、天真的女暴君也许并不是那么容易安抚。在战场上他所向无敌,因此被一个女孩子击败在他是无稽的想法。他要她,而且想要的程度远超过他的想象之外。他决定要她了。他不会接受她的条件,但情愿让步——合理的让步。以目前看来,那也许意味着珠宝皮裘以及做他情妇所受的尊敬。
珍妮看见巨人里克朝后面骑过来。她想起刚才洛伊脸上的笑意,不禁怒火高升。
里克骑到她旁边勒转马头,扬起眉毛冷冷地望着她。珍妮假装不懂他的意思,转头对莉娜说:“你有没有看见——”她的话声突然中断,因为里克伸手抓住她的缰绳。
“放开我的马!”珍妮斥着,一面拼命拉扯着缰绳,她的马困惑地踏着踉跄的步子。珍妮把怒气都发泄到里克身上,怒视着他喊道:“松开你的手!”
里克漠然地看着她,终于勉强说出一句话:“走!”
珍妮盯着他犹豫起来,她知道他只是听命行事而已,于是说:“那就请你让开!”
走到前面的这一段路对珍妮真是难堪无比。大家都转头看她,对她评头论足,眼光直在她身上打转。
到了行伍前面,洛伊望着这个生气的美人,忍不住笑容满面,她看起来就像那天晚上要拿匕首刺他之时差不多。“似乎我又不受欢迎了。”
她轻蔑地说:“你,根本不配和我讲话!”
他笑了。“那么糟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