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成交了吗?”他冷静地问。
珍妮昂起下巴,那神情看起来就像一个女王刚被所信任之人刺了一刀般。
“我对你判断错误了,大人。”她挖苦地说。“我原来是尊重你的,因为两天前你拒绝了我的条件,而你原可以假装接受,然后再攻打梅家堡。但现在我知道了,那只是傲慢而已。一个野蛮人是没有人格的。”
即使在这种状况下,她依旧是迷人的。洛伊按捺住钦佩的笑意,望着她的蓝色眸子。“我所提的交易条件那么可憎吗?”他平静地问着,一面伸手搭在她的手臂上。“事实上,我原来根本不必和你谈条件,珍妮,你是知道的。这些天来,我随时可以用暴力占有你的。”
珍妮知道他说得不错,同时她还必须极力抗拒他声音的魅力。他又说:“我想要你,如果这样就使我在你眼中成为野蛮人,我也认了。但其实不必如此的。如果你容许,我可以使我们之间非常愉快。你在我的床上不会有什么可耻或是疼痛——除了第一次必定会疼痛之外。在那以后就只会感到快乐了。”
这样的话由英格兰最可怕的战士嘴里说出来,而其对象又是一个未经世面,在修道院长大的苏格兰女孩,效果是惊人的。珍妮只觉得血液都涌到脸上,双脚虚软得打颤,她突然想起他的热吻和爱抚。
“我们成交了吗?”洛伊问着,手指不自觉地沿着她手臂上下抚摩起来。
他发觉自己刚才所说的是他这辈子对女人说过最温柔的话。
珍妮犹豫了许久许久。她明白自己别无选择,于是微微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会照你该做的去做?”
珍妮明白他是指她必须甘愿去做,这回她犹豫得更久了。她希望自己恨他,但她心里一个理智的小声音在提醒她,如果她是落人其他人手中,命运将更不堪设想。
她仰头望着他的脸,希望能看到一丝悔意,却突然发觉自己在他面前是那么渺小。
面对着他的体型、力量和意志,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,但这个发现也使她稍稍觉得好过一点,毕竟她失败是因为弱不胜强。
即使是在表示投降,她也还是昂然地迎向他的目光,傲然地说:“我会的。”
“我要你保证。”他坚持着,此时房间里又传出莉娜的咳嗽声。
珍妮讶异地看着他。上次她愿意献身时,他仿佛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。那是不足为奇的,男人向来不看重女人的话。但如今蓝伯爵却改变了,这使她惊讶,也使她挽回一点自尊。她低声说:“我对你保证。”
他点头,终于满意了。“这样子,我和你一起去,你可以告诉你妹妹她会被送回修道院去,然后你就不能再单独和她在一起。”
“为什么?”珍妮惊异地问。
“因为我知道你妹妹不曾注意到哈定堡的防御情形,无法透露情报给你父亲。但是,”他半开玩笑、半讽刺地说:“你在我们骑过城桥的时候就在计算这里的墙有多厚、有多少卫兵站岗。”
“不行!我不能没有你!”莉娜知道她将被送回修道院之后,伤心地喊着。
“珍妮必须跟我一起走,”她哀求地望着蓝伯爵。
一小时以后,一百名骑士在泰凡的率领下准备离开了。“你要保重。”珍妮俯身对躺在拖车上的莉娜说。
“我以为他会让你和我一起走。”莉娜一面咳着,一面责怪地瞄了伯爵一眼。
“别再讲话消耗体力。”珍妮伸手拍拍莉娜头下的枕头。
洛伊一声令下,沉重的吊桥放了下来让车队通过。珍妮目送莉娜远去,直到吊桥又收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。蓝伯爵托着珍妮的手肘,领她回到大厅里。
“如果你担心我会立刻要你履行条件,”洛伊打量着她。“你可以放心。我在晚餐之前都有事情要做。”
珍妮根本无心去想她的交易,于是立刻说:“我——我只是在想,刚才的骑士和车队为什么悬挂的是你的‘黑狼’旗帜,而不是你们英格兰的金狮和三叶纹旗。”
“因为他们是我的骑士,不是亨利的。”洛伊答道。“他们是对我宣誓效忠的。”
珍妮的眼光望向庭院,据说亨利七世曾宣布贵族拥有自己的军队是不合法的。“可是我以为英格兰贵族不准有私人军队。”
“亨利准我例外。”
“为什么?”
他扬起眉毛,银灰色的眼睛里现出嘲讽之意。“也许是因为他信任我吧!”
洛伊应付地说着,觉得没必要让她知道更多的事情。